他们战斗,他们流血,他们欢呼。他们...他们...有什么东西不对。
为什么,这件事的重点变成了战斗?为什么这些人总想着与什么东西作战来证明自己?他们的荣耀,他们的胜利明明不能让任何一个死者复活。
战斗的本质是什么?是为了生存的最后手段不是吗?如果是这样,战斗就不是必须的,或者说惨烈的流血冲突就不是必须的。因为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还有余地。
是的,还有余地。
战斗与杀戮不是目的,也不该是目的,目的从来都只有生存。
阿塔兰忒,你要想一想,想一想为了生存还可以做什么。是的,剑在低吼,它说只要拔出来它就会为你击败敌人。但那又怎么样呢?这世上朋友很少,可若是希望的话,所有人都会是你的敌人,它能为你清理干净吗?清理干净之后又如何呢?去统治一个灰烬死寂的世界吗?
不,绝不是这样,死亡不是值得追求的,活着才是。活着是余地,活着总有余地,你不能让他们是去这个余地。
“乌麦拉,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不能从地下打通一条逃离这片草坪的道路?只要能通向这片建筑区外面就好,你能做到吗?”
“女士,这,我不明白。我们需要这条通道吗?因为它会耗费不少时间,而如果我们能从正面突破,我们就能从容的离开这里...”
“然后迎接更多的人类。这里是他们的城市,我亲爱的毛球朋友,就算我们可以以一当十,但正面作战仍然是损失最大的一种选择。”阿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和,以防止乌麦拉误将她的话当成是胆怯的发言。
这同样是她在草原上学到的教训,不要让人感觉你在害怕,那会让你的话失去一切意义。
“那种选择是光荣的。我明白您的顾虑,我的女士。可是流血是必要的,我们被他们关在这里,受尽了折磨,我们乐于接受这样的流血,因为它让我们活着。”
“不,它没让你们活着,它让你们去死。活着是更加艰辛的道路,是忍耐和接受,不是爆发和不管不顾。生存就意味着要与环境妥协,要与敌人妥协,要与一切妥协,将自己放大,用仇恨点燃双眼,看到的就只有火焰,而且是会吞噬人的那种火焰。”阿塔的声音,越来越坚定。
“火焰都会吞噬人,那是火的特性。如果我们不战斗,那我们也是在违背自己的特性,他们伤害了我们,我们要报复回去,让他们知道疼与怕。那才能解决问题,那才能让我们和我们同胞的未来不再遭遇这样的事情。”地穴领主的声音也很坚定。
“让他们不再伤害我们的方法有很多种。一味的使用暴力并不高级,我们需要武力来保护自己的最基本利益,但我们不该以武力来要求更多。否则,我们得到的就不是尊重,而是畏惧。你知道畏惧狮子的豺狼在狮子受伤后会怎么样吗?它们会把它分尸吃掉。我们不能时时刻刻都握着剑。”
“我们不需要时时刻刻都握着剑,女士,我们只需要现在这一次,让他们知道疼。”
阿塔缓缓起身,转头看向乌麦拉,“疼痛不能让人相互理解,疼痛只会让我们在这场彼此撕咬的滑稽戏里继续被迫演出。必须找出其他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