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你个老杂毛,天天就知道抱着你那点先天不放。你看看这世界,这天地,早就有上下东西。总想着复归浑沌,我看你是做梦做了一辈子!”渔翁一听对方这番论调,立刻破口大骂。其实原因很简单,只因他二人本就是一个先天一个后天,互相之间为此争吵早已不知发生过多少遍。
“什么?你这酒鬼敢骂我杂毛?我以先天御后天,方显万物生化之理!尔等沉沦浮世,如浮萍之于激流,左右摆荡身不由己,谈何修行?”
眼看着这两位前辈骂的越来越凶,甚至有大打出手的趋势,剑七陷入了为难中,且不说这先天后天之争他怎么站队,眼前这两个老人真发起威来他肯定是谁都拦不住。不说别的,就刚才石中圣一指就封住了他的穴道,这就足以显现出他与他们之间实力的差距。这种差距在气的修行者中几乎是绝对的,同一种力量,类似的运转方式,强弱都是全方面的。当然,有针对性的提升某些能力或许会有所起效,但蚍蜉把自己的角磨的多尖,也难撼树。
“二位能否静一静,你们在这里大吵大闹,是怕我不走火入魔吗?”起司悠悠转醒,对两位老者说出半责怪半玩笑的话。吵闹不假,但这般吵闹就能让灰袍走火入魔?那恐怕就有些夸张了。法师所经受过的训练让他的精神极具韧性,在战场上都能进行浅层冥想的人可没那么轻易被外界影响。
但那是练气者所不知道的事情了,对于他们来说,打坐和行气都是非常隐秘的事情,被人阻碍一定会产生灾难性的后果。因此听起司这么说,两个老者都表现出了收敛的样子。不过想来他们真打起来也是互相奈何不得,否则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呛在一起?若是能分个强弱,早就不会各执一词。
“嘿,好吧。赖我,逗这个石老怪逗习惯了,忘了这还有个后生在行气。怎样,你可有恙啊?气脉初开,行功出了岔子可是要命的事。”渔翁一拍大腿,他现在对起司的态度和之前相比有了巨大的转变。这转变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起司所行的功法为他所授,二人虽无师徒之名,确有师徒之实。
起司轻轻晃了晃脑袋,“没事,我按您所说运了七个周天才收功,现在身体份外清爽,这可比单纯的冥想有用多了。”
“那是自然,静坐只是让身体机能对思绪的影响降到最小,却不能真的排除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的活动,要不然就不是静坐,是自杀。既然不是自杀,你越是求静,越是与你的身体较劲,饶是你功夫再深,也不过是在角力中占了些优势而已。行气却不同,气的运转需要整个身体的配合,随着气流经各处,身体自会有所反应。需知,治水之道堵不如疏,空心静坐就是堵,行气运功就是疏。”石老人摸了摸花白的胡须,点头说道。
渔翁见对方已经不说刚才的话题,索性站起身来,“好了,既然这后生醒了,咱们就一起去喝酒,就当是庆祝我们他乡遇故人了。走,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