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女士这个称呼。
离兮一生之中有很多的称呼,但似乎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称呼过。
她看了卫昆仑一眼,昏迷前那种清冷与漠然似乎在她身上逐渐复苏,但复苏的程度并不快,因此她看上去有些呆滞。
“你叫我女士?”
她问道。
昆仑城默默的看了她一会,笑了起来:“不然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或者说,你不喜欢这个称呼?”
离兮沉默着。
很多年前在李氏的时候,她是少夫人,在昆仑城,她是夫人,在其他人眼里,她是殿下,在古行云眼中,她同样有很多种称呼,贱人,贱货……
她回想着过去的一幕幕,细细的品味着女士这个称呼。
很简单,但却带着一种自由味道的称呼。
“我……”
她想了想:“我很喜欢。”
圣徒没有叫她夫人,这个称呼意味着她在昆仑城的地位,同样,对于东皇宫来说,也意味着她是敌人。
圣徒也没有叫她殿下,虽然她是巅峰无敌境,但很漫长的时间里,她注定很难恢复曾经的力量。
女士这个称呼中有尊重,也有着对方似乎已经自由的暗示。
“女士……”
离兮静静地坐着,逐渐笑了起来。
两年的昏迷不曾给她的容貌带来丝毫的改变,那种清心寡欲般的绝美依旧,有些虚弱,有些憔悴,现在的她看起来,无比的娇弱美丽。
“大师临走之前,在你床边说了一些话,说给你听,想来也是说给我听的,他说虽然已经不在年轻,但希望你的人生仍然能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希望你可以放下罪孽的枷锁,真正自由的去追寻一些东西,很美好的东西……”
大师。
圣徒没有明说是谁。
但离兮自然清楚他说的是哪一位大师。
中洲没有几个人知道,那位曾经让无数人惊为天人甚至在北海王氏都能获得相当尊重的玄学宗师玄玄子是她的亲生父亲。
离兮的身体缓缓软了下来。
她躺在床上,看着病房内被灯光照亮的天花板,良久,才轻声道:“他去哪了?”
“不知道。”
圣徒沉默了一会:“虽然我没有证据,但似乎种种迹象都表明,大师离开这里之后去了一次荒漠监狱,当时李天澜陛下在那里,不过陛下并没有见到他,但也没人见他从荒漠里出来,我想,大师应该是陨落了。”
“为什么?”
离兮的声音有些漠然。
似乎因为经历了太多,她的心绪有些麻木,语气没有半点起伏。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也许什么都没做,也许做了很多事情……”
圣徒摇了摇头:“不过我想,今后你们应该不会再见了。”
“呵……”
带着无比压抑的情绪,离兮轻轻笑了出来。
“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她轻轻说着:“我应该伤心吧?”
圣徒沉默着,没有说话。
离兮望着天花板,良久,才轻声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见一见李天澜……陛下。就在这里,能不能……请他来一趟?”
圣徒点点头,掏出了手机:“我现在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