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雨问道。
“我去临安。”
李天澜说道:“现在就去。”
“小心些。”
江上雨说道:“最起码现在你死了,对我没有好处,如果你能活过最终演习...”
他在自己和李天澜面前的茶杯中倒了杯茶,笑道:“那今后的中洲,就是你,我,王圣霄的天下了。”
他端着茶杯站起身,将一杯茶递给李天澜:“以茶代酒, 敬我们今后的江山!”
......
司徒沧月在赏雪。
太白山的雪终年不变,无论是随风呼啸还是随风静止,连绵的山脉永远都是一片纯白。
纯净的山。
纯净的城。
纯净的容不下任何悲喜。
没有悲喜,便是无情。
所以叹息城是刺客之城。
司徒沧月喜欢这里,她喜欢看着从脚下铺展到千万里外的白雪,那是仿若遍布世界尽头的雪白,苍茫的没有丝毫污秽。
所以她极少下山。
有她在的叹息城,才是真正的叹息城。
风雪在太白山巅飘摇飞旋,犹若龙卷般呼啸汇聚。
司徒沧月坐在叹息城的太白殿前,看着被风聚起又被风吹散的白雪,眼神恬淡而温柔。
已经回到了太白山的劫从另一侧走过来。
他的手上拿着一部放在外界已经显得有些古老的手机。
冷风之中,他在司徒沧月身边坐下,把手机交给她,轻声道:“流云的短信。”
三年前,中洲高层在劫突破进入无敌境后,就已经有了要赋予叹息城更大责任的声音。
更大的责任代表着更大的权力。
叹息城如今两位无敌境,一把凶兵,没有人会认为他们承担不起这些。
可这样的声音到现在也只是声音而已,暂时没有形成现实。
古行云对特战系统进行改革。
如今已经三年时间。
但东南特战总部仍然还是试点,并没有在整个中洲推广。
这也成了昆仑城限制叹息城最好的理由。
改革还在摸索,那就不适合给叹息城一个明确的位置。
三年来,叹息城自从劫回来之后,只走出去两个人,那就是号称叹息城双壁的清风流云。
清风如今在天空学院担任政治部主任。
而流云则进入幽州,担任幽州特别行动局的第一副局长。
这两位如今就代表着叹息城在中洲东北部之外的所有力量。
司徒沧月接过劫手中的手机。
手机的屏幕开着,上面只有一句话。
“王天纵已经抵达昆仑城。”
司徒沧月看着手机,眼神深邃。
“最近两个月,这是王天纵第二次去昆仑城。”
劫语气平淡的说着。
司徒沧月点点头,叹息一声道:“第一次是试探昆仑城的决心,同时释放自己的态度。”
“第二次...无疑就是已经确定合作了。”
劫的语气冰冷。
司徒沧月将手机还给劫,一阵沉默。
“你说他们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
沉默的风雪中,司徒沧月突然问道。
劫没有说话,心想不是世人忘了叹息城,而是叹息城从来不曾被人记起过。
叹息城里的中洲隐神,既然隐世,又何必被人记起?
隐神不曾被人记起。
隐神当年与李氏的情分,自然也不需要在意。
哪怕现在的李天澜已经是叹息城的少城主。
“他们怕了。”
司徒沧月继续说道:“现在的天澜,让他们害怕了。”
“天澜现在是叹息城的少城主。”
劫淡淡道:“我们应该做点什么。”
“我去吧。”
司徒沧月道。
劫猛然一惊, 转头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你去华亭?”
“不,是临安。”
司徒沧月语气平静如水:“只要李老还在,天澜就不会有事。只是为了对付天澜的话,王天纵也犯不着两次进入昆仑城。”
“他们要杀李老。”
或许李天澜已经强大到让王天纵和古行云都觉得有威胁的地步。
但威胁也只是威胁而已。
只要杀了李鸿河,李天澜这种威胁完全可以随手抹掉。
所以想要保住李天澜。
必须先保住李鸿河。
这是决不能乱的顺序。
司徒沧月伸出手。
她的手修长而白嫩。
一枚深紫色的戒指戴在她的手上,戒指轻轻闪动,在白雪间散发着妖异的光。
司徒沧月摘下了戒指,放在掌心。
戒指的光芒愈发强盛。
司徒沧月周身剑意升腾。
无尽的风雪中有了剑气,于是不再纯粹。
无情的人手中多了兵器,于是有了情绪。
紫色的戒指变成了一把深紫色的枪。
枪并不大,论长度,看上去就像是一把放大版的手枪。
但手枪的口径却大的不可思议,所以整把枪看上去都显得有些不规则,那巨大的口径,就像是一把手炮!
黑暗世界十二凶兵之一。
落日!
当凶兵可以变成枪械状态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是它可以完全倾泻所有能量的时候,在凶兵的领域,这叫蓄能!
落日在十二凶兵中排名中游,威力也并不如何出色,但落日却是十二凶兵中蓄能最快的凶兵!
落日三年前在北美轰鸣。
三年时间,已经足够落日再次倾泻属于它的炮火。
司徒沧月看着掌中落日。
她清淡美丽的眼眸中蓦然闪过一丝坚决。
“我不出现,但他们不能忘了我。”
司徒沧月说道:“我不争,也不代表我不会去争。”
她站起身。
手中的手炮变在剑意的充斥下变成了一把闪耀着紫光的长剑。
随即又变成了戒指。
司徒沧月走下了长白殿的台阶,转身,看着殿前牌匾上高挂的长白二字。
长相知,到白头。
在这座无情之城,长白二字,就是唯一的深情。
无情其实很好。
但司徒沧月不喜欢。
她什么都可以不争,什么都可以不要。
但北海王氏动李氏。
昆仑城动李氏。
天下人动李氏。
她绝不答应!
司徒沧月看了劫一眼,突然问道:“秦微白还要多久?”
劫想了想,摇摇头道:“有段时间没联系了,至少还要一个月。”
“我可以给她一个月。”
司徒沧月说道:“我现在就去临安。”
她转身下山。
漫天风雪中,她的身影一路向前,变得越来越小。
孤寂的山,孤寂的雪。
她的身影在山雪之间消失。
长白殿前,骤然之间,剑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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