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襄被祖大寿笑的有点感觉渗人,仍然赔笑恭维道:“还是兄长看的远,把战局走向都看清楚了,届时我们地盘增加,对建奴有建树,兄长升迁指日可待!毛文龙战败,受到的军饷粮饷会进一步削减,此消彼长,建奴贼酋更该知道辽东到底是谁说了算!辽东只能是兄长说了算呀。”
祖大寿最爱听的便是这番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刚才的怒气算是消了一半。
这才让吴襄稍微放心了一些,但是额头已经满是大汗了,天气本来就已经很炎热,刚才被祖大寿杀气腾腾,大吼大叫的一吓唬,吓得吴襄现在还心跳飞速,嘴唇发白。
“还有,你要密切注意辽西一带的粮商,防止有人赊欠粮草给毛文龙!”吴襄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提醒吴襄。
吴襄眼睛一下子瞪大,也想起了什么事情,遂立刻将上回韦宝因为打赌赢了,放出大量粮草救济乡民,使得粮价大跌,辽西主要富户将囤积了几年的粮草一次性都放出来了,被韦宝大量吸纳!“兄长,现在辽西最大的粮食拥有人,只怕是韦宝!”
“娘的!又是韦宝?你们这帮人都没有脑子的吗?怎么什么事情都韦宝!?他韦宝知道买粮食,你们就全部低价卖给他?不知道现在是灾年,粮食就是金银吗?有时候甚至比金银更贵,有钱都买不到啊!”祖大寿气的又开始吹胡子瞪眼,哇哇鬼叫。
吴襄低声道:“兄长请息怒,辽西人口单薄,各家留够了自己用的粮食,就差不多了。粮食这种东西不能长期放,韦宝将价钱压的那么低,大家又都有够用的粮食,谁还敢再囤积啊?粮食只有冬天金贵,现在马上要夏收,辽东辽西的新粮食出来,我们不缺粮呀。谁能想到毛文龙会来买粮食?就算是大家能想到这一点,也不可能低价收购粮食,囤在手里,等着毛文龙买吧?”
祖大寿闻言,叹口气:“算了,也不能全怪你们,我之前也没有想到这一点!这个韦宝,怎么什么事情都有他!?他要那么多粮食干什么?关卡重重,难道韦宝还有本事将辽西的粮食卖到北直隶去?是不是韦宝已经将你们辽西的官员全部买通了?”
“那倒没有,兄长请放心,虽然指挥使杨麒的公子杨弘毅与韦宝交好,但是杨麒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帮韦宝偷运粮食。而且杨麒想帮忙也不可能,永平府都是我们的人,知府祖光耀更是兄长安排的人。”吴襄道。
祖大寿点头:“可能是碰巧了,你说这韦宝要这么多粮食做什么?他韦家庄现在到底有多少人了、一片荒芜之地,也不用养多少人,他囤那么多粮食,拿来酿酒?还是放着等发霉?”
“不清楚,这孩子想事情让人琢磨不透!”吴襄道:“不过,兄长无须担心,据我所知,韦宝是无利不起早的人,绝不会便宜卖粮食给毛文龙,若毛文龙拿不出高价,是绝买不到粮食的。韦宝更不可能赊欠银子给毛文龙,毛文龙是拥兵大将,哪个做生意的人敢赊欠银子给这种人?这不是将白花花的银子往大海里扔吗?谁有那个实力从毛文龙手里将银子讨回来?”
祖大寿听吴襄说的有道理:“话虽然不错,你还是要留意韦宝!还有,要让人多加访查,设法弄清楚韦宝在京城到底打通了哪些关节?上回,为什么几个秉军大太监会来帮韦宝?到底是不是魏公公指派的?”
“是,兄长但请放心。”吴襄立刻答应道:“我一定设法都弄明白。”
吴襄和祖大寿在谈毛文龙,粮食,韦宝。
孙承宗、毛文龙和袁崇焕,也在谈这个话题。
祖大寿所料不错,毛文龙之所以会在战事吃紧的时候,亲自到辽西来,到山海关来参与议事,主要是为了见孙承宗,求孙承宗为他解决粮食问题。
祖大寿要不要打建奴,其实毛文龙并不是很在意,祖大寿妒忌他,是因为他是从无到有,是白手起家的,自然惹人眼红。
而站在毛文龙的角度,他不会嫉妒祖大寿,辽东的地盘逐渐逐渐缩小,说的不夸张,每天都在缩小,照着这个趋势,总有一天,整个辽东的边军都会被建奴挤压的无立足之地,不得不退回到关内去。
所以,毛文龙并不在意祖大寿打的是什么算盘,其实他是清楚祖大寿急于立功,急于升官发财的盘算的,但毛文龙更着急的是自己的燃眉之急,无心顾及其他。
“督师大人,无论如何要为我们解决一批粮草,老百姓没饭吃,没人帮助守城,最可怕的是兵士们也没饭吃了!再这样下去,建奴还没有打,我们的人先散了。”毛文龙道。
孙承宗叹口气道:“哪里还有什么办法?今天的场面,你也看见了,听说我要将银子拨给你们,辽西辽东本地的将军们,一个个有多抵触?老夫手里也没有多少军粮,你先拿回去吧,这些是从京畿驻军手里挤出来的一点,京畿的军粮,老夫再想办法还上。”
毛文龙叹口气道:“督师大人是说那几万石军粮?那些是蓟州驻军的,太少先不说,而且用了这个人情,心里也过意不去,我知道他们也不宽裕。”
“你需要多少?”孙承宗问道:“等会我要将祖大寿他们的请战奏本发出去!顺便书信一封,到户部催一催,一两万石粮草,户部的人还是会卖老夫这个面子的。”
“不够,督师大人,至少要100万石以上的粮草才能解决问题!否则这两个月根本挺不过去。”毛文龙叹口气道:“这还是最少的要求,要是按照往常建奴的情形来看,这场战事非持续到临近冬季不可!需要准备5到6个月的粮草!需要600万石粮草左右,这还没有算上接济百姓的粮草。”
“百姓暂时是顾不上了!别说600万石粮草,100万石粮草,你现在能凑齐10万石粮草都难。”孙承宗说完,痛苦的闭着眼睛思考办法。
毛文龙知道孙承宗的难处,知道逼他也没用,也不再说话。
“毛总督对辽西辽东的情况应该很熟悉吧?我素闻你不是四处派出很多坐探?”袁崇焕忽然开口道:“只要能凑出银子,你不知道从哪里买一些粮食救急吗?100万石应该不是太大难事吧?”
“知道是知道,可以从大户们手里,偷偷买一些。但他们现在对我东江军如此抵触,即便能买到,肯定也会提价!另外,我手里能凑出来的,不过二三十万两纹银。”毛文龙道:“要是能买到平价粮食,可以买五六十万石!若是从富户们手中买,至多能买到30万石都不错了,差的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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