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宝说着,将手中两份‘罪状’扬了扬,“徐尚景、郑秀华,你们相信我说的话吗?是不是要弄到进了牢狱才后悔?”
徐尚景和郑秀华被韦宝吓到了,虽然没有当场向韦宝服软,可不敢吭声了。
韦宝转向沈和哲:“我知道你平时能守住清廉,底子比较干净,不容易抓住罪证,但你在大理寺这么些年,你都做过什么事情?除了和同僚闹别扭,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政绩吗?”
“那是因为衙门本来就不干净!我喜欢与人为恶?”沈和哲道:“我不可能买官,我别说是没有银子,就算有银子,也不会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韦宝,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或者永远把我关起来,不然我一定要去弹劾你,弹劾不动你,我就一头碰死在紫禁城外!”
韦宝笑道:“一头碰死在紫禁城外的人很多,不差你一个!我只是要对你们这一类人说,要端正思想,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办差上,这别成天盯着衙门同僚要重要的多!你们没有银子,我也不会为难你们,会根据能力安排!关键,你们拿出了让人信服的能力吗?光靠闹事,这是什么本事?都察院和大理寺过往遗留的卷宗那么多,你们有本事一人拿几份,近期解决吗?”
“阉患当道,吏治腐败,到处都是豺狼虎豹,官官相护,我们能怎么办?”沈和哲怒道。
“这些,不是你们做不出事情的理由,不是你们每天光动嘴巴不做事的理由,言官也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言官不是判官,你们对于以往自己处理过的卷宗,有认真追查吗?有留下过文字追踪吗。没有,你处理过的案子我看了,都干干净净,比白纸还干净!”韦宝朗声道。
沈和哲仍然很不服气,他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被一个穿着五品官服,十来岁的少年当众呵斥,怎么样都不会服气的,“嘴巴长在你身上,你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
“你不听劝就算了!我向你们声明一点!我个人没有任何私心,大家都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不是神仙,不能一下子改变什么,但是拿的出银子的人,机会已经摆在了你们面前,今天是最后一天!拿不出银子的,你认为自己确实有能力,也想做事,我欢迎来找我谈!记住,我最重要还是要选出确实能做事的人,让都察院和大理寺继续成为大明朝廷的喉舌,成为大明朝廷的笔和心。”韦宝说的是真心话,他对大明朝廷谈不上付出什么真心,但是,他就算为自己个人考虑,也不希望在卖官之后,都察院和大理寺一团乌烟瘴气。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那样是肯定不行的。
韦宝这番专门针对没有银子的清流的话,起了很大作用,至少给这一小部分人指了一条路。
这一小部分人虽然数量很小,多为东林党人,只有二十来个,却是最强的反对势力,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没有捞取过银子,所以可以理直气壮!
尤其是他们觉得韦宝这种投机小人掌权,根本无心公务,这是他们坚决不会答应的。
但是韦宝现在的种种做法让他们看见了,韦宝确实不光想弄钱,也想做事,就凭这一点,韦宝就比纯阉党强。
这里的所有人,几乎都将韦宝归类为倾向于阉党的中立派,没有人会认为韦宝是纯阉党,纯东林党那更不可能。
韦宝见众人不再吵闹,算是暂时压下来了,遂再次让已经买官的人去做事:“大家按照自身能力,能挑几个卷宗就挑几个卷宗,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咱们每天做一点,尽到自己的责任,做到问心无愧,不怕别人说什么。”
“是,韦大人。”一帮买了官的新科进士、衙门子弟,还有少部分在任官员,齐声答应。
韦宝让他们做事,就是给他们最好的打气,我们有事情做,你们没事情做,今日之后,都得被打回吏部去,看看谁笑到最后!
他们这些人既然能买的起官,大部分人都是财力没问题的,只有极个别是借银子来买官。
就算是借来的银子买官,那也足以说明他们有这个经济能力,否则,没有经济能力的人,上哪儿借银子去?
“韦大人,让大家先去官厅吧?御史一级的官厅都空着,大家在大院也没法做事。”李利民对韦宝道,这是他的职权范围。
“可以。”韦宝道:“具体的官厅,明日再分配,大家今天可以先开一部分官厅挤一挤。”
“是,韦大人。”李利民遂带着一百多人去了。
这一百多人一走,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大院子虽然谈不上空了,但留下来的人,人心都空了不少。
“韦大人!那我们呢,我们也要做事!但拿不出银子!”有人大声道。
韦宝看向那人:“我知道有十来个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官员算得上清流,清流是好的,但也也要能做事!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只要你们认为自己能做事,却拿不出银子的,每一个都可以来找我谈!还有,你们所有人都听好了,人这么多,官位只有这么点,最后肯定是5个里面取一个!但你们轮不到在都察院和大理寺任职的人也不必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