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史鼐长篇阔论的讲述当年的战事,如果除开他自吹自擂的部分,还算精彩。
勋贵中人也并非皆为草包……
不过史鼐吹嘘他自己何等勇猛的部分,贾琮也只当笑话听罢。
他又怎会不知,保龄侯史鼐这个侯位是如何得来的?
当年跟随武王征战,史鼐、史鼎两兄弟合在一军,冲锋打仗的事都是忠靖侯史鼎朝前。
收拾战场,搜刮草秣金银,都是史鼐朝前。
等报战功时,史鼎自然少不得分他这个大哥一份。
靠着这份战功,史鼐才袭了保龄侯的爵位。
旁人征战多年,无不一身煞气,满面黝黑。
唯独保龄侯史鼐,打了几年仗,还他娘的养的白白胖胖……
简直成了贞元勋贵中的笑话,少有人看得起他,他自己倒也不在乎。
史鼐看着贾琮,满眼艳羡,道:“为叔出生入死,血战多年,几回险死还生,遭了多少苦难,吃了多少罪,到头来也不过靠祖荫才袭了保龄侯。琮哥儿就在东北逛了圈儿,又往江南走了遭,就成了冠军侯!啧啧啧!”
贾琮看向史鼐,问道:“表叔,今日命我前来,所为何事?才出了这样一档事,我还要回去收拾手尾。”
史鼐被堵了话头,脸上一滞,看着面色清明的贾琮,他忽然能体会到自家老姑奶奶在贾家的憋屈了。
这孩子,不遵孝道啊!
不过有求于人,史鼐还是没有发作,他干咳了声,端着长辈的架子道:“琮哥儿啊,唉,为叔过的苦啊!这些年也没个差事,没个进项……”
贾琮不等他啰嗦完,便打断道:“表叔,方才听闻龙首原之事,你也是身有感触……”
吐成了那般,吓成了那样,感触能不深么?
“表叔也是久经沙场的大将,杀伐果决,也颇知兵事。你自己想想,这个风头上,这个节骨眼儿上,敢逆天下大势而行之人的后果是什么?那么多王府都开始遭殃了,两大武侯府也已除爵,接下来这一波,只会牵扯更广!饶进去一座保龄侯府,算大事吗?”
贾琮毫不留情面的言辞,让史鼐面色一阵变幻,他迟疑不定了好一会儿,方试探道:“等清理勋贵时,主事之人应该是琮哥儿你吧?以咱们两家的关系,琮哥儿你总不会拿表叔我来开刀,对不对?亲亲相隐啊!”
贾琮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道:“表叔,我劝你尽早打消这个念头。清理之时我或为刀,但你见过刀有自己的主意吗?唯有秉承圣意而行!表叔,那些抄家灭门的人家,当初也积攒了不少金银,平日里舍不得吃穿嚼用,铸成银冬瓜埋在地下,一朝事发后,全被人抄走。表叔,你觉得这样的人到底有多愚蠢?连命都没了,还要死守着那些金银,成了执念,到头来就成了笑话。自己和儿孙被杀头流放不说,内眷妻女也被发卖教坊司,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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