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问道:“沈浪会么?”
沈炎点点头,道:“他倒是学去了八成。”
贾琮笑了笑,没再多言什么,道:“回去吧,我们要修整一日。”
说罢,他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百余骑。
无不面露疲色,二鬼子田庆目光涣散,似乎已经掉了半条命。
而一亲兵身后,则背着一条裹尸袋……
好在,茶娘子及其属下已经不在队伍中了。
只一出扬州府,她就带人离开了队伍。
不过茶娘子的任务并不比贾琮轻快多少,她要带着人马,沿着这数千里之路,拔除一座座凶山恶林中的坐地虎,再安插钉子。
让这条自北向南的路,自此姓贾。
这个任务,没有二三年功夫,很难完成。
也就是说,茶娘子至少要在外奔波二三年……
念及此,贾琮往北望了眼后,垂下眼帘,眼中闪过一抹愧色。
过了几个呼吸后,他方回头,拨动马缰,口中厉喝一声:
“驾!”
他要更加用心努力了,唯有尽快打通这条通道的终端,方能不负美人恩。
……
扬州府,锦衣卫百户所。
自贾琮离开盐政衙门后,锦衣卫中枢便由盐政衙门搬至此处。
锦衣佥事魏晨和南北镇抚司镇抚使韩涛、姚元二人一起,主持卫所要事。
又有宪卫千户沈浪在,半月来,一直相安无事。
上元这一日,扬州城内遍结彩灯,举城欢庆。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但他们也都是善忘的。
虽然曾经他们因为白大善人和安大善人被天子鹰犬抄家灭族而愤恨,背地里不知破口大骂过多少回。
但是也没过两个月的功夫,白大善人和安大善人的死,对他们来说,已经遗忘的差不多了。
只有偶尔想起时,才会再骂两句。
生活总要继续,该欢乐的,还得欢乐。
而因为新法的变革,摊丁入亩的进行,许多百姓人家今年减免了不知多少丁口税。
日子过的宽裕了,总会感谢上面的人。
当然,他们感谢的是天子和变法的宁首辅,和那心狠手辣的天子鹰犬无关。
这可能和瘦西湖画舫上所有的姑娘,都渴望能与那位少年显贵清臣公子一度春风的缘故……
只是,安静的时光,总会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自扬州城北门外的官道上,只见黄尘滚滚。
城门卒见之骇然,以为哪家疯子惊了马而来,还未来得及喝止,就被一记马鞭抽的倒飞出去。
只听一言传来:“八百里加急,御赐金牌。阻者死,逆者亡!”
原本还想准备立刻示警,招呼城防营的兵卒前去阻拦缉捕的门卒闻言后,立刻熄灭了心思,自苦的摸着身上的伤痕,还得感激人家手下留情……
扬州百户所衙门前。
三匹轻骑勒马,马匹甩着响鼻,喘着粗气停下后,眼中一个个目光晦暗。
若有识马者,当看得出这三匹宝骏已成了废马……
然而马身上的三人却毫不在意,尖声问道:“荣国府承二等勇毅伯、锦衣指挥使贾琮何在?出门接旨!”
这三人,竟是宫中太监打扮。
只是看起来,三人比他们座下的宝马也好不了多少,皆眼中无神泛着血丝,面色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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