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只已成为盘中餐的鲶鱼,便是在生前,浑身上下也找不出一丝一毫的鳞片,在被蓑衣客握在掌心的那一刻,它表现得十分温润顺从,顺从得当蓑衣客以刀刃为它开膛破肚时,它都没有一点反抗。
谁能想见,如此一幕在人族中发生的例子已多得如天上繁星般数不尽?
谁能想见,这头鲶鱼的先祖们曾吞食了多少人骨?
谁能想见,它们原有的鳞片用了多少的人血才消除?
温润与顺从,更多时候只是在残暴和凶恶被更强大的力量压制后才出现的产物。
体内被种下奴性的种族从来就不只有人族一个,只是有些种族高高在上惯了,对体内奴性的感觉并不清晰,秦苍未来所要做的事,便是让他们对奴性的认知还要胜过被血脉诅咒压制了无穷岁月的人族!
......
他看着手中这碗热气腾腾的鲶鱼羹,想到了很多。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那些奴役人族的存在很有可能正在某一个地方像他这般端着一碗汤,只不过碗中所盛放着的并不是鱼,而是人骨人肉。
想想就令人作呕的情景,但偏偏亲自见证过远古血腥的他还不得不抑制住这股恶心反胃的感觉,尽可能地保持冷静,去思考着如何去做人上人,走向天外天。
饮下一口热汤,腹中无尽温暖,蓑衣客的脸上却并未浮现出什么满足的神色,因为他知道他还欠缺许多东西,他还知道身旁的这个男人也不会因为这一碗羹汤而满足,他要的,或许比他更多。
“鲶鱼羹糊了你才提醒我,现在,我是不是也应该等到这碗羹汤冷了,再提醒你?”看了看秦苍手中原封不动的羹汤,蓑衣客如此言道。
骤然回过神来,秦苍却也没有立即饮用,反而像是又联想到了某种东西,道:“我现在可只是魂魄的状态。”
“人与鬼尚且可以传出凄美的爱情故事,你只是魂魄暂时出窍,又不是真的鬼,比起无家可归的鬼,你有了太多的优势,有更多的机会与人接触,更何况我现在并不是让你去谈情说爱,只是让你饮下一碗羹汤,怎么,很困难?”蓑衣客的言语中明显有着几分调侃意味。
秦苍道:“我只是怕耽搁了正事。”
“正事?帮柳乘风?帮俞燮甲?帮雨妃弦?还是说帮你自己?在做一件事之前,你最好把它解释得明白些。”蓑衣客道。
秦苍又道:“我先前已经说过了我想要八荒魔珠。”
蓑衣客道:“但是你没有告诉我,你是准备明夺还是暗抢,以及得到八荒魔珠的下一步打算。噢,对了,先前你说过你一开始想得到八荒魔珠是出于一个任务,关于这个任务的意义以及发布者,我想你也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
秦苍忽而笑道:“可以,但须得有一个前提。”
蓑衣客问道:“什么前提?”
秦苍道:“让柳乘风与俞燮甲两败俱伤,八门之中精英尽折,另外,陪我找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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