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彬道:“现在要赶紧派人打探宁王主力的动向,若真是冲着我们来的,一定要提早做准备,找个险要之地设好防御,只等宁王兵马来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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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彬心情非常忐忑。
不过好在随后愈发多的消息传来,让江彬几乎可以肯定,宁王真的撤兵了。
许泰这会儿也学聪明了,只是在旁边倾听,不着急去问。
一直等江彬脸色松弛下来后,许泰才凑过去问道:“青阳县城那边情况如何了?城池被攻陷了,还是说坚守下来了?”
江彬脸色随即沉下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许泰道:“不是在下非要唱反调,只是这关系到咱们的身家性命……都是些好消息,是否赶紧派人通知陛下?”
江彬一伸手,阻拦许泰,“暂时不用着急,先把青阳县城的情况搞清楚,弄明白宁王主力的动向,才好跟陛下奏报。宁王回撤,很可能跟咱正面撞上,现在咱要更加小心……嗯,先去牛头山建立营地,做好防守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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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彬本来是奉皇命领兵前往青阳县城解魏国公之围。
但在知道宁王兵马正有序撤退后,庆幸之余,立即赶到牛头山,设立稳固防御,同时派出更多的斥候向东去刺探情报。
恰在此时,青阳县城那边派出的斥候跟江彬军中斥候撞上了,很快确切消息传来……宁王兵马在围攻青阳县城损失惨重后,狼狈撤兵。
虽然青阳县城那边魏国公徐俌觉得宁王是承受不了巨大的损失被迫撤退,但此番宁王兵马撤退得异常仓促,事前没有任何征兆,让徐俌觉得非常可疑,揣度可能是宁王有什么阴谋诡计。
按照唐寅建议,魏国公派出部分骑兵尾随宁王兵马,发现宁王在撤兵中并未乱阵脚,逐步放弃路途上的城镇,兵马越聚越多,但始终都留有部队殿后。
连续战事下来,徐俌麾下骑兵已是十不存一,所以追击战并没有打响,青阳县城那边派出的骑兵更像是在“欢送”宁王兵马。
等江彬最后确证宁王撤兵,时间已过去一天一夜。
“江大人,其实咱出兵时,宁王就已撤兵了。真是天助我也!宁王应该是听说陛下派出援军,忌惮您的威名,这才仓皇逃走!”
许泰这会儿又恢复本能,赶紧到江彬跟前拍马屁。
江彬脸色凝重,摇头道:“咱没能力阻击宁王兵马撤退,青阳县城也没丢,终于可以顺利跟陛下交差了。”
许泰笑问:“那咱马上撤兵?”
江彬冷笑道:“如此着急撤兵,你确定青阳县城一定没问题?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到现在仍旧搞不清楚宁王为何撤兵,也不知宁王麾下兵马数量,更不知宁王作何打算,回去后没法跟陛下交差……为今之计,只有先带兵到青阳县城跟魏国公汇合,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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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情一日几变,到最后确定下来,宁王并不是诈败。
宁王没有选择顺着江岸一路退到安庆府对岸,建立营寨,而是走殷汇、唐田、东至县城这条线,顺着龙泉河故道退回江西。
江彬和许泰料想,可能是宁王所部粮草和兵马数量严重不足,再加上暴风雪袭击,长期挨饿受冻,在外征战的将士军心士气严重不足,所以选择暂时撤回江西,待春暖花开后再出兵。
如此一来,宁王从战略进攻转变为战略防守。
这观点,江彬和许泰没什么费力便达成共识,然后江彬赶紧给朱厚照写上奏,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安庆府城。
朱厚照这两天在忧心忡忡中渡过,他已不止一次想过请沈溪出山,甚至已计划好了,只要前线徐俌或江彬出了问题,他会马上发出调令,让沈溪火速领兵前来支援。
所幸他没等到战败的消息,当然也没胜利的消息,只是得知宁王撤兵。
“陛下,可喜可贺,逆王撤兵了!想来是因为贼寇军中粮草辎重出了问题,还有便是不得人心。”张苑笑盈盈跟朱厚照报喜。
朱厚照却忧心忡忡:“就这么撤兵了?朕怎么觉得其中蕴含有什么大阴谋呢?”
张苑道:“的确撤兵了,逆王兵马在青阳县一战损失惨重,陛下派出援军当天,也就是昨日中午,逆王兵马便从青阳县城撤走……”
朱厚照摆摆手:“逆王兵马已经攻进城去了,魏国公奏报说正在打巷战,这种情况下逆王也有放弃的道理?”
张苑一怔:“或许……魏国公巷战打得好,再者有唐伯虎那个人才辅佐,另外……也有可能是陛下派出小王将军骚扰敌后,让宁王顾此失彼呢?”
朱厚照仔细想了想,用力地点头:“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朕总觉得,逆王这次撤兵很蹊跷……难道是沈尚书领兵到了南京,逆王得到风声,赶紧溜了?”
张苑惊讶地道:“陛下,没听说沈大人领兵出征啊。”
朱厚照道:“暂时不要管逆王为何撤兵,一定要防止其使诈……不管他因何撤兵总归不会跟朕投降……哼,他不进攻朕也要攻,难道朕会容忍卧榻旁有人酣睡?”
张苑试探地问道:“陛下,是否下令让魏国公和江统领带兵西进?”
朱厚照琢磨了一下,随即点头:“必须进兵!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此乃用兵之道。可能跟你说的一样,逆王因为地盘小资源少,这次开战他粮草补给跟不上,才不得不选择撤兵吧,不过朕一向主张趁他病要他命……”
“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不把握,朕有何脸面带兵?赶紧去确定消息,若真是逆王力有不逮,朕会亲自领兵进江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