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俌皱眉:“这也是唐伯虎建议的?”
徐程点头:“之前跟公爷请示过,公爷您同意的啊。”
徐俌这才回想起来,截粮道次日,唐寅提出如此建议,当时徐俌的看法是有备无患,虽然宁王兵马没杀来,但多一手准备总是好的,于是应允在城里构筑防御工事,却未曾想现在战事趋于白热化,防御工事依然在修筑中。
徐俌懊恼地道:“真等宁王兵马杀进城来,仅仅凭借这些战壕和拒马,有能力抵御么?这唐寅跟沈之厚一样,害人不浅啊。”
徐程愣了愣,连忙问道:“公爷,您是觉得修筑防御工事没那么必要?要不将此事叫停?”
“算了吧。”
徐俌黑着脸道,“该修还是得修,至少多一道保障!明日宁王应该会继续派兵攻城,这次让唐伯虎自己上城头督战……老夫不能再冒险了。有什么紧急情况可以直接问他,只要不是太过分,老夫一律同意!”
……
……
徐俌几天苦战下来,感觉自己老命不保,以至于面临下一波苦战时产生怯战心理。
徐俌是世袭的勋贵,长久在南京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应对政治倾轧比直面战争有经验得多,所以连续面对生与死的考验,他有些快支撑不住了。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证城墙不失,徐俌干脆把城防重任交给唐寅。
这也是徐俌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徐俌乃世袭勋贵,看不起起于草莽的军中将领,生怕这些读书不多,不明忠孝仁义的武将临阵倒戈,所以宁肯相信文臣,而文臣中他又不知该信任谁,想到唐寅是皇帝和沈溪双重认证的能人,自己没必要硬挺着,干脆让唐寅接替自己上城头指挥作战。
唐寅从徐程口中得知徐俌的安排后,不知是否该感到荣幸。
徐程道:“唐大人,您的能力连陛下都认可,在下希望您能帮助公爷,保护城中百姓不受侵犯……这两天公爷实在累坏了,被流矢所伤不说,还因感染风寒高烧不退……”
徐程只能尽量为徐俌的逃避寻找借口,但他说的话,连自己都不信,更不用指望能瞒过唐寅,但还是需要一个大家都能过得去的理由。
唐寅一摆手:“在下明白……徐老公爷如此看重在下,在下定不会让他失望,必会在城头坚持到最后一刻。”
“唐大人真是大明脊梁……”
徐程除了恭维话实在找不到其他的说辞。
唐寅点头:“在下今晚就去城北营地过夜,有事的话可以到那边找我……你尽快把负责城北和城西防务的武将叫过来,在下有些话想跟他们交待一下,涉及明日苦战,不能不慎重对待……徐先生,这么做没问题吧?”
徐程一怔,这种事上他本来做不了主,但既然徐俌把权力交给唐寅,他觉得自己不答应的话似乎有些不妥,当即道:“自然没问题,在下回去就叫人……唐大人,咱们一起走吧。”
……
……
在唐寅安排下,城北和城西连夜加强防防务,城头布置了拒马,还设下排枪阵,也就是让火铳兵做机动,一旦敌人从哪个方向冲上城头,立即冲过去站成三排,轮换射击,利用火力密度把敌人赶下城墙。
此外,唐寅还派人在城墙内外埋设用瓦罐填装的火药,危急时引爆阻敌,如此一来进退都有凭靠,还能让宁王兵马吃大亏。
唐寅做事一丝不苟,这些战术他都是跟沈溪学的,充分体现了对火器的倚重。
当青阳县城战况陷入胶着时,张苑正不断跟朱厚照奏报情况,按照张苑的想法,皇帝应该立即派出兵马驰援,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眼睁睁看着自己麾下一路兵马跟宁王主力交战,不管不顾。
“……陛下,逆王兵马已连续攻城三天,青阳县城城西曾短暂被敌寇攻上城头,但魏国公亲自领兵杀敌,好不容易将贼寇赶下城去,如今连续遭受佛郎机炮和投石机轰击,城墙已多处破损,逆王兵马固然损失惨重,魏国公也无力派兵出城反击,只能被动防守……”
张苑说话时声音低沉,生怕一个不慎就让皇帝迁怒。
朱厚照黑着脸问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谁让他中逆王奸计,一个小小的引蛇出动之计就让他折损两万兵马……若那两万人还在,何至于怕逆王那几个虾兵蟹将?”
张苑道:“魏国公已多次派人前来求援,说是接下来逆王还会加紧攻城。”
朱厚照突然不说话了,黑着脸杵在那儿,似乎依然不支持出兵增援。
张苑再道:“小王将军和刘将军带兵出击已四日,据报昨日他们在九江府彭泽县城与湖口县城之间的荒野登岸,暂时没遭遇强敌……或许可以让两位将军从侧翼包抄,解青阳县之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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