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言语中带着唏嘘,不得不赶紧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有些事,我只能大致告知你,剩下的需要你自己慢慢领会……”
妇人在说,马怜在听,才不多便已面红耳赤,连连道:“嫂嫂,还是不说了吧?”
妇人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怎么?听听便觉得害羞了?嫂子还没觉得怎样呢……这些在闺房中对女子来说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你当嫂子是害你?”
“可是……我还是不能接受。”马怜撅着嘴道。
妇人无奈道:“把东西教给你,听不听是你自己的事情,没人逼你学,等失宠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些多有用了。沈大人身边那些女子,都是大家闺秀,论出身和谈吐哪个不比你强?但她们比你更拘谨,这才是你的优势所在。”
马怜蹙眉道:“嫂子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些军户或者是平民出身的女人,最大的优势就是不要脸?”
“话虽难听,但事实便是如此!”妇人用严厉的口吻道,“为何你大哥仍旧对外面的女人念念不忘?不是因为我没有尽到妻子的责任,而是外面的女人比我更没脸没皮!认真学,如果你现在不想学或者学不会,那可能嫂子会亲自教你!嫂子也不想走这一步!”
马怜这下更觉得委屈了。
一个纯真无邪的少女,突然见识到世道险恶,打从心眼儿里抗拒这么多黑色和灰色的事物。
之后妇人再说什么,马怜便不再带着羞涩的心态去听,神情隐现羞愤,觉得这些事对女人太不公平。
妇人见小姑子心不在焉,也未加勉强,最后轻叹道:“该说的差不多就是这些,之前未整理过,或许有疏漏之处,回头想起再告知你……如果你以后住在深宅大院出不来,记得找人送封信出来……就算家里面见不到你的人,让人给你传递书信也是可以的,你毕竟识字。”
“嗯。”
马怜点了点头,看向妇人问道,“嫂子若知道大人几时来,会……来吗?”
妇人先是沉默,半晌后点头:“会!这是你兄长的吩咐,身为妻子,就该体会丈夫的难处,我已是马家人,为了马家中兴,任何牺牲都值得,而且……这种日子我过够了,或许能改变一下呢?”
马怜不由皱眉,而且越皱越深。
最后妇人看着马怜道:“你放心,嫂嫂不是那种恬不知耻之人,将来不会跟你争什么,况且以沈大人的为人,应该不会做出强占人妻女的事情,要争宠的人是你,不是我,我做任何事都是帮你,整马家。”
“嗯。”
马怜生在一个畸形的家庭中,虽然心底很不情愿,但对于一些事的忍耐程度,却比普通女人高得多。
妇人站起身来:“东西全都拿出来了,篓子我带走,你看还需要什么,以后有机会我给你一并送来。”
马怜道:“贵重物件儿不必往这边送了,我只想吃嫂子做的枣花糕。”
“就知道吃,跟小时候一样,简直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妇人有些怨责,“咱姑嫂二人相处时候不短了,我一直把你当闺女看待,虽然咱们年岁相差不多,但自从进马家门开始,不都是这么过来的?有些事,你别怨嫂嫂,这世道不由人,没有谁愿意走到这一步。”
马怜贝齿咬着下唇,走过去,跟妇人轻轻拥抱一下,随即拿出一些东西来,都是沈溪让人送来的精致布料和一些首饰。
马怜道:“这是我送给嫂嫂的,兄长不会疼人,但我会,在我心目中嫂嫂是这世上最知情守礼的女人,没有谁能比嫂嫂更有魅力。”
妇人不由莞尔:“瞧你这张嘴,跟以前一样甜,那么讨人喜欢,等你面对沈大人的时候也记得小嘴甜一些。”
马怜或许想到什么,羞赧地低下头。
“走了。”
妇人道,“不知道还能见你几回,一定记得问大人几时过来,以后你兄长全靠你了,你跟了沈大人,就好像入宫当了嫔妃一般。”
“嫂嫂,不必说了,我记下了!”马怜一跺脚,羞恼地道。
妇人不再多言,无奈摇头后,出得门来,马怜亲自相送。
刚走出门口,姑嫂二人不由停下脚步,门前站着一个女子,马怜认识,正是沈溪身边得势的云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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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租住的地方停电四次,每次写到一半就断电,稿子清零,折腾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