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学堂成立一年多,可惜之前一段时间刘瑾当权,老师和学员悉数被遣散,现在一切都要重新来过。以沈溪的料想,如果来年出塞跟鞑靼人一战,军事学堂培养的这些学员作用将会突显,这所学堂也将成为与国子监比肩的存在。
当然这只是最理想的状态,毕竟在大明,武将地位跟文臣相比还是远有不如。
胡琏就在沈府书房整理公文案牍,沈溪就坐在旁边,但此时他看的是刑部关于阉党案的宗卷,等于说沈溪把兵部事务暂时交给胡琏打理,而他自己却全力以赴处置本该归刑部管辖的案子。
胡琏对此不是很理解,但想到沈溪是由皇帝指定接管阉党案,也就没多说。
把案牍整理得差不多了,胡琏起身跟沈溪汇报,随后便准备离开。
沈溪从累积很高的宗卷中抬起头,招呼道:“既然事情做完了,重器回去吧,之后几日军事学堂那边还得交给你负责,辛苦了。”
胡琏惭愧地道:“沈尚书言重了,在下能为您效绵薄之力,实在不胜荣幸。在下能力有限,以后还得多跟同僚学习。”
沈溪笑了笑,胡琏毕竟才三十多岁,兵部那些官员动辄便五六十,突然冒出个三十岁的青壮极为罕见,现在胡琏官职提升也很快,已经是六部的实权人物。
沈溪道:“我就不送了。”他正在病中,起身不便,胡琏好像不着急走,问道:“沈尚书为何要将刑部宗卷全都带回府来处置?留在刑部或者兵部衙门,找一些人帮忙,岂非更省力?”
沈溪叹道:“这些宗卷归刑部所有,怎能带到兵部处置?而我作为兵部尚书留在刑部办公,又算怎么回事?所以带回府中处置,实属权宜之计。”
胡琏之前不解的事情,终于释然。
正德皇帝让兵部尚书监管刑部事务,的确让沈溪难以自处,好在适逢他生病,有充足的理由把刑部卷宗带回府处置。
“告辞了。”
胡琏不再多留,出门而去。
书房门口自然有人送胡琏离开。
等胡琏走后,沈溪对着如山的宗卷,不由打了个呵欠,精神极为倦怠。
许久,谢韵儿走了过来,她听说胡琏出了府门后,才过来为沈溪送汤药,沈溪在家养病这几天,最忙碌的人就是她,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一家主母,更因为她是医药世家出身,不管是否治好沈溪的病,都是家里人关注的焦点,每个人都会给她施加压力。
“相公,之前那位大人来作何?”谢韵儿把汤药放下后,好奇地问道。
沈溪道:“来者是我的老部下,这回造访是帮我处理公文,顺便我交待他如何打理军事学堂事务。”
“哦。”
谢韵儿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不过她似乎没有就此离开的意思,沈溪能感觉到,妻子似乎有话要说,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之前出言询问,更多是为找话题。
沈溪放下案宗,抬起头看着谢韵儿,问道:“韵儿,你有事?”
谢韵儿看着沈溪,似乎有些无奈道:“相公,妾身就直说了吧……这次您回来,是否该把曦儿和小文的事情解决一下?她们都老大不小了!娘这两天过来,总跟妾身提这事儿,说家里这段时间不顺,正好借婚事冲冲喜……妾身实在不知该如何作答。”
“哦。”
沈溪应了一声,心中微微一沉,似有所思道:“的确老大不小了。”
谢韵儿道:“相公有何顾虑的?两个丫头养在府中多年,就跟家里人一样,她们自个儿也希望能早些过门,这样家里多了些生气,娘那边也想多添几个孙子……到现在娘还对妾身多有埋怨,以为是妾身不想让相公纳妾。”
沈溪笑了笑,笑容中满是苦涩。
虽然现在他已经有两个儿子,但毕竟沈泓那边暂时不能公开示人,名义上只有沈平这一个儿子,除此外就是谢恒奴的女儿沈婷和林黛刚生下的二女儿沈瑜。
从沈周氏的角度来说,沈家的香火的确太过单薄。
沈溪娶了三个女人进门,才诞下一个男丁,这跟周氏的产出都无法相比,所以她的目光很快便盯上了陆曦儿和尹文。
沈溪心想:“尹文入门没有任何问题,但陆曦儿始终有她娘那层关系,我总不能辜负她母女……可尹文跟陆曦儿又是好姐妹,娶一个不娶另一个始终不妥……”
“相公,你有听妾身说吗?”谢韵儿惊讶地发现,沈溪居然愣神了。
沈溪回过神来:“既然是纳妾,那就免除一些不必要的礼数,找个时间让小文进我的房便是……”
“那曦儿呢?”谢韵儿目光中满是迷惘。
沈溪叹道:“我总把曦儿当作亲妹妹看待,一想到她母亲的事情,心里就无比难受……算了,反正以她的年岁,再等两年也不迟,暂时曦儿就押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