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真是我那大侄子吧?满朝上下,胆大包天,且有人手干这种事的官员不多,而我那大侄子算是这些人中最有本事的一个,不是他又会是谁?”
就算心里怀疑是沈溪干的,张苑却没有任何证据。
他记起之前去见沈溪时,被当面回绝和斥责的场景,心里犯嘀咕:“以我那大侄子之前的态度来看,他不屑于做这事儿,难道是寿宁侯和建昌侯所为?嗯,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愿这件事不会对我造成影响,如果陛下追究下来,我会有大麻烦!”
为避免过早回去跟朱厚照汇报致钟夫人被找到,白白便宜了钱宁,张苑干脆让惊慌失措进退失据的侍卫们到处去找,可惜没有任何线索。
当张苑决定要回宫跟朱厚照禀告时,时间已过巳时,距离钟夫人失踪已过去一个多时辰。
张苑收拾心情到了豹房,原本以为朱厚照会在豹房过夜,但到了地方才知道,原来朱厚照病情严重,昨天留宿乾清宫,根本没出紫禁城。
张苑往皇宫去的时候,心里琢磨开了:“陛下不在,钱宁也不在,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我跟陛下呈奏此事,陛下不会直接把我拖出去砍了吧?”
到了皇宫,时间已近中午,张苑这边走得很慢,内心满是胆怯,本来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承担多少责任,或者承担责任也有寿宁侯和建昌侯帮忙说和,但到了宫里才醒悟过来,自己做为派去服侍钟夫人的随从,钟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这件事他难脱干系。
张苑抵达乾清宫时,朱厚照正在寝宫养病,太医虽撤了下去,但这不代表朱厚照的病情有根本性的好转。
张苑在寝宫见到前来探病的张太后。
张太后见到步履蹒跚愁眉苦脸而来的张苑,有些奇怪,问道:“张公公平时不是在陛下跟前侍奉吗,这是去了何处?”
张苑只能是实话实说:“回太后娘娘的话,陛下……派奴婢出宫去办事了。”
“嗯!”
张太后脸色难看,嘟哝道,“皇儿愈发不知进退,居然指派堂堂御马监掌印出宫办事,简直不知所谓……或许他身上的病就是招惹了宫外不干净的东西,你们这些人,要多劝着他一些!”
虽然张太后话中带着怪责,但至少没迁怒张苑身上,或许是因为张太后从来都把张苑当成自己人。
张苑本以为张太后会马上离开,但张太后好像在等什么人,过了许久,她问旁边的侍从:“皇后没过来给皇上请安吗?”
跟随张太后出来的太监中,有朱厚照跟前近侍小拧子,小拧子道:“回太后的话,皇后未曾来过乾清宫。”
张太后微微颔首,道:“派人去通知一声,就说陛下病了,让她过来照看一些,本是夫妻,就算有些怨怼也不能坏了礼数……张公公,你去!”
张苑一听傻眼了,自己来是跟朱厚照奏报钟夫人失踪之事,现在张太后居然让他去传夏皇后来见朱厚照?
他想了下,如此正好可以为自己开脱,张太后算是变相在帮他。
“是,太后娘娘!”
张苑连忙往坤宁宫方向而去,路上洋洋自得。
“太后娘娘这是把我当成自己人,怕是让别人去她老人家不放心,我最合适……若将来皇后跟陛下关系缓和,我能得皇后宠信,那时我的身份将会更高,就算刘瑾想打压我,也要看皇后的脸色。”
关于钟夫人,他半点拉拢的心思都没有,因为他觉得一个宫外的野女人当什么贵妃皇后,甚至将来当太后,实在太过遥远,自己的年岁可熬不过青春年少的朱厚照。
但夏皇后却是张苑敬畏的对象,到底是正宫娘娘,在张苑心目中有着崇高的地位,他觉得自己的前途便捏在夏皇后手中。
张苑到了坤宁宫后,没亲自进去,因为坤宁宫这地方也是宫中禁地,夏皇后自打入宫以来,朱厚照身边这些个管事太监根本没去过。
张苑问了坤宁宫的太监,才知道夏皇后正在休息,他心里惦记回去跟朱厚照回禀,便道:“跟皇后娘娘说一声,就说咱家来过……太后娘娘传话,着皇后娘娘前去探望陛下病情,这件事刻不容缓。”
坤宁宫的太监见到张苑这样的“大人物”,早就吓得两腿发颤。
而张苑说话却客客气气,让这些太监心中有了底气,飞快进去传报。
张苑没在坤宁宫门口等候里面回话,便再次往乾清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