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耸耸肩,回答:“或许是辎重太沉了,只能多找些人手!”
萧敬“哦”了一声,依然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见后面已经有士兵和马车往这边赶过来,这次运送的,与其说是粮草器械,还不如说是炮兵队伍。
沈溪此战能够获胜的关键,便是拥有大批佛郎机炮。
这些佛郎机炮,其中绝大部分是从鞑靼人手中抢回来的,之前几年,这东西放在三边以及宣大等地关隘中闲置,几乎都快生锈了,这次与鞑靼人的战争中,边关各要隘根本就没把火炮当回事,即便使用了也没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只有沈溪掌握到热兵器使用的精髓,加上他懂得一些中世纪欧洲战阵,比如西班牙方阵、莫里斯方阵以及横队战术和纵队战术,知道如何将热兵器跟冷兵器完美结合,这是他克敌制胜的法宝。
马车、骡车、驴车等,但凡能被用上的牲口,这次都被军队用上了,一门一门的佛郎机炮,虽然不是很沉重,但小的有一二百斤,大的则有五六百斤,就这么硬生生拖拽着往城门里前进。
出征容易归来难!
似乎回程路上,什么都不顺,在追击鞑靼人的时候,士兵们用牲口拖着火炮,行军速度飞快,可回到京城,尤其是现在进城的当口,居然车轱辘一个二个轮流往下掉,惹得官兵们手忙脚乱,连拖带拽才又勉强成行,这跟之前两批将士进城时威风凛凛的模样完全不搭调。
就好像这是分属不同军队的两路人马,根本没有可比性。
“哈哈……”
之前对沈溪所部羡慕不已的人,这会儿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尤其是以张延龄的笑声最为响亮。
士兵们拖着火炮就从他身前路过,他站在高台上笑得那叫一个痛快,丝毫不考虑将士们的感受。
张延龄调侃道:“沈大人,您的兵马不过如此嘛!”
沈溪没说什么,心里却在想:“这些沉重的火炮,能被鞑子从三边带到土木堡,被我夺取后又在土木堡用来守城,之后风尘仆仆赶赴京城依然能派上用场,殊为不易……你也不看看土木堡是怎样的环境,这一路上又是怎样的艰难险阻,用来牵引火炮的牲口又是多么稀缺,就这样还被嘲笑,将士心中必然不忿啊!”
这会儿军中的火炮,很多已经因为炸膛、炮膛过度磨损而不能再使用,但都被官兵们运了回来,对于这些立下汗马功劳的大炮,所有将士都很珍惜,舍不得抛弃。
这些火炮,有一门算一门,沈溪打算把其送回兵部回炉重造,这些东西很快便又能派上用场。
运炮的队伍行进时,高台上的官员和将领,一个个都没多少敬意,反倒是百姓对于这种特殊的兵器很是好奇,一个个都涌上前查看,甚至还有想上去帮忙推拉的,但都被负责维持秩序的官兵和衙差挡在外面。
等运炮的队伍差不多快过去,萧敬问道:“沈大人,就剩下后军了吧?”
沈溪想了想,回道:“似乎运送首级的车队尚未经过!”
“首级!?”
经沈溪提醒萧敬才记起来,拍了拍脑袋道:“看咱家这记性,沈大人在西北战场上,俘获的鞑靼俘虏都有二千六百,那首级,必然更多吧?”
沈溪微微点头,算是作答。
此时周围的官员和将领都忍不住侧头看向沈溪,他们都想知道,这次献俘仪式到底涉及多少鞑靼人的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