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微微点头:“有劳萧公公引路!”
萧敬抿嘴一笑:“不敢当不敢当,沈大人先请!”
沈溪可没准备走在前面,虽然他是正二品朝官,但他知道自己的斤两,临时的品阶,就算官再大也是摆设,萧敬才是真正的天子近臣,手上的权力大到没边。
进入乾清宫,沈溪一眼便看到前方端坐的朱祐樘,三个月没见,朱祐樘的病情似乎更加糟糕,一副有气无力行将入土的模样。
沈溪心想:“如今才是弘治十六年,距离朱佑樘驾崩还有两年,难道因为我到来产生的蝴蝶效应,影响到了皇帝的寿命?”
乾清宫大殿两边站立的是朝中几位重臣,除了沈溪之前猜测的几人,尚有外戚张氏兄弟,以及兵部侍郎熊绣。
令沈溪惊讶的是,连兵部郎中王守仁也在,虽然王守仁站在队伍最后面。
沈溪上前,恭敬行礼:“臣沈溪,参见陛下!”
朱祐樘虽然精神状况不是很好,但还是勉强一笑,为显示对沈溪的礼重,平伸出手,做了个“请起”的手势:“沈卿家平身说话!爱卿领兵勤王,解京师之围,实乃大明功臣,若非朕身染恶疾,怎么都得起来给你行礼!”
沈溪赶紧跪下表态:“为朝廷鞠躬尽瘁,乃臣子本份,此战之胜,实为陛下隆恩浩荡,三军将士英勇杀敌,臣不敢居功!”
朱祐樘听到沈溪的话,虽然身体不好,但脸上还是显现欣慰的笑容,显然沈溪的话说中了皇帝的心思……你们这些大臣,即便建功立业,但功劳也不是你们的,而是朕调度有方,你们要有这种觉悟。
谢迁心想:“这小子,本以为他油盐不进,没想到说起恭维话来,一套一套的!”
至于在场其他人等,没对沈溪的话有何反应,因为在他们看来,沈溪所说都是套话,他们身处沈溪的位置,说的话也相差无几。
朱祐樘道:“沈卿家,请起来说话。爱卿带兵出京,到回兵勤王……这一路究竟发生什么事,你不妨详细解说,朕这些日子都在关注此事,但问及朝臣,所知太少,朕颇觉困惑!”
沈溪正要回话,谢迁抢先一步:“陛下,沈溪此战之经过,已整理成疏,请陛下御览!”
显然谢迁是想堵住沈溪的嘴,防止沈溪说的跟奏疏上所写不一样,干脆来个先发制人,把沈溪的奏疏先拿出来。
朱祐樘对谢迁横插一脚很不满意,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要看清楚东西实在太困难,但又不能拂了谢迁的面子,朱佑樘一抬手,侍候一旁的萧敬上前,将奏疏接过,呈递到朱祐樘面前。
朱祐樘一摆手:“朕先不看了,还是听听沈卿家如何说!”
在场人等全都看向沈溪,其实除了朱祐樘外,大家也都好奇,沈溪怎么从鞑靼人重重围困的土木堡中杀出来的?
还有就是沈溪自打出兵到撤退到土木堡中间那段缓慢行军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算沈溪取得大功,可人门还是吹毛求疵,质询沈溪一些非正常举动。
沈溪顿时成为众矢之的,但他却无任何慌张,当下道:“回陛下,臣领兵出京师,行军之初,一直小心谨慎……”
为了避免让皇帝猜忌,沈溪没去找借口,而是将大致情况说明,只是在判断宣府形势时,他没说是自己主观判断,而说是结合方方面面的情报得出的结论,至于皇帝信不信那是另一回事。
皇帝似乎对沈溪缓慢行军一事不想多问,关键在于沈溪误打误撞真的碰上了鞑靼人绕道攻打宣府,而沈溪驻兵土木堡内又接连取得几场大胜,皇帝关心的是沈溪是怎么打的胜仗,几场胜仗的战果是否掺杂有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