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太子失踪后宫禁和城卫的反应,如何能准确知道沈溪离开的时间,又怎么跟得上沈溪的车驾,是靠两条腿跑路还是雇马车,雇马车去哪里雇,是自己赶车还是找车夫,车夫是否敢在这种外敌入侵的时候跟他一起出京……
没有全盘的计算,只有一股子热情,很多时候都只能维持三分钟热度,因为随即而来的困难,会让人打退堂鼓。
八月十六这天,京城开始戒严,但戒严不是一两个时辰内便可以完成的事情,需要一个短暂的周期。
朱厚照中午出宫时,城中大部分街道还能通行,可等他回去时才发现,路上很多街道已经设卡,还有官兵把守,如果有人擅闯,即便只是不知情况回家的劳力,也会被拉到路边打十军棍,“噼里啪啦”令朱厚照听了心惊肉跳,他不由摸了下自己的屁股,这辈子他最怕的就是被人打屁股。
“怎么回事?京城怎么不能通行了?那我怎么跟沈先生一起出城,再尾随他到京营,出征塞外?”
朱厚照找了个小弄巷躲起来,这点儿机灵劲他还是有的,他可不会跟傻子一样主动上去找抽。
朱厚照穿过弄巷,马上发现自己迷路了,京城之大,大到超出他想象,他从东安门出的宫,然后跟随掩护他的人到了安定门大街与铁狮子胡同交界的地方下的车,独自一人来到昭回靖恭坊,找到沈溪的府邸,这中间向不少人打听过路径。
如今熊孩子顺着来路回去或许能找到路,但大街上普遍设卡,他只能走小路,可京城胡同众多,许多街口看起来一模一样,他根本就不知该走哪条道。
“坏了,早知道的话就应该让沈先生送我。”朱厚照心里隐隐有些后悔。
但转念一想,熊孩子也就释然了,因为沈溪是要送他回皇宫,而他的目的却是跟沈溪出城。况且,他还有后手,一旦找不到路,只需要到同为昭回靖恭坊的福禅寺附近,就有办法返回宫中。
朱厚照灵机一动:“我何不回去藏在沈府?等明早沈先生出来,我直接跟着他的马车走,不就万事大吉了?我现在回宫了,明天还得出来,那我费那么多劲儿干嘛?我傻啊?”
索性走出不远,朱厚照顺着原路又往沈府方向去,结果刚到距离沈府不远的弄巷,见到一辆马车停在状元府大门前,沈溪跟之前那老家仆一起出得门来,沈溪上了马车,老家仆赶着车离开。
朱厚照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脑子有些犯迷糊:“沈先生不会现在就出城吧?这天如此通亮,我跟在他身后,路上肯定会被官兵发现!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车驾在熊孩子躲藏的大树前驶过的时候,沈溪突然在马车里问了一句:“云伯,院门没上锁吗?”
“是啊,老爷,家里有丫头照应,不会出问题的。”云伯回道。
“好吧,我们现在去寿宁侯府,这会儿城中戒严,贼人应该没胆量登门!”沈溪话音落下,马车已经驶远了。
朱厚照从大树后面站出来,目送马车远去的方向,心里琢磨开了:“沈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白天没贼人敢进门?那是,他是朝中重臣,谁敢闯他的府门?不对啊,谁说没人敢闯,我就敢,正好这会儿我不想回皇宫了,就先在先生家里躲着。”
朱厚照想到就做,从弄巷中钻出来,到了沈溪家门口,一推门,果然院门没有从里面扣上,直接便钻了进去,闷着头就往里走,一路来到正堂,发现正堂的几案上有点心,这点心恰恰是他平时喜欢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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