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心想,我能不着急吗?
之前我已经提醒过尚应魁头顶上有一堆朝廷大员和勋贵撑腰,他收到的贿赂,大半进入这些人的口袋,你现在把人给抓了,那些人少了进项,岂会轻易放过你?
二人刚步入大堂,突然一名狱卒进来禀告:“几位大人,不好了,尚藩台在狱中……畏罪自尽。”
玉娘愣在当场,连陶琰和常岚等人也没预料到,之前死不认罪的尚应魁,这就畏罪自杀了?
“怎会如此?”
沈溪脸上带着几分担忧,吩咐道,“快,随本官前去查看。”
若非沈溪神色凝重,玉娘简直认为这就是沈溪找人干的。
之前沈溪说过,尚应魁不单单会被判个革职抄家,罪行会更重,前后不到两个时辰,尚应魁就死了。
一行人在火把照耀下,到了按察使司大牢的地牢内。
地牢阴森潮湿,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呛人腥臭味道,沈溪却丝毫不在意,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到了尚应魁临时关押的牢房内,便见到尚应魁的尸体被平放在草席上,身上的衣服没变,只是舌头从嘴里吐了出来,脖子上多了道红色的勒痕。
沈溪问道:“怎么回事?”
“回督抚、臬台大人,我们之前把人送进来,尚藩台一直在喊叫,后来……突然没了声音,小的没去理会,等半个多时辰后再过来,人已……上吊自尽。”牢头一脸惧怕之色,身体抖得厉害,一个朝廷命官就死在眼皮子底下,这可是不小的罪名。
沈溪侧目看了陶琰一眼,道:“陶臬台,罪臣尚应魁死的不是时候吧?”
陶琰作为福建按察使司衙门的老大,头上冷汗直冒,犯人在狱中畏罪自尽,如果是个普通犯人,拉出去埋了就成,可现在死的可是从二品的右布政使,刚定罪就自尽,死得太过凑巧,他也要背责任。
沈溪环视在场之人,看一个,就有一个低头,很显然,这会儿谁都怕摊上大事。
“也罢!”
沈溪阴沉着脸道,“人既已死,罪行已经定下,那就一切按照事实上奏,先定个罪行昭著后畏罪自尽,诸位……是如此吧?”
这次不但陶琰点头,连常岚、马瑛、江栎唯等人也没有任何异议。
沈溪摆手道:“此事到此为止吧,匪首訾倩等人,天明之后即刻处决!布政使司涉案人等,凡举报有功者皆革职留任戴罪立功,一切待上奏朝廷之后再行定夺!”
说完,沈溪气呼呼离开地牢。
到这个地步,别人可不敢有何意见,毕竟是督抚亲自下的命令,案子也是沈溪一手经办,现在尚应魁畏罪自杀,訾倩在天亮后就会被处决,布政使司鼎证尚应魁有罪的人则会在抄没财产后留任地方,等候朝廷进一步指示……
沈溪已将事件影响降到最小,就连陶琰这样的老臣也觉得沈溪处理得很恰当。
玉娘对此充满怀疑,亲自进入牢房看过尚应魁的尸体,确实是上吊而亡,脖子上只有一道勒痕,而且尚应魁是用自己的腰带上吊的,没有第二道勒痕,而且牢房内没有明显搏斗的痕迹,倒是天窗下面的墙壁上有些抓痕,应该是上吊之人临死前挣扎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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