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沈溪除了准备八月的顺天府乡试,还在关心一个人……一个正在“胡作非为”的女人!
惠娘。
或许是少了好姐妹周氏的开导,惠娘行事愈发偏激,盘下几家药铺后,她就开始沿用曾经在汀州实践并大获成功的那一套,找来大夫坐堂,然后开始贩售成药。
由始至终,惠娘都没有跟沈溪打过招呼,更别说是问询沈溪的意见,惠娘做事变得越发地刚愎自用。
沈溪想来,或许是当初两家人合在一起的亲情遭到削弱,惠娘重新变成孤家寡人,又在被朝廷屡次打压后,心生很多偏激的情绪。
沈溪曾经拿重话威胁过她,现在再过问的话就有些不太合适了,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
随后几天,沈溪得到一个消息,李东阳的长子李兆先病倒了,病得非常严重,正四处请大夫回去看病。
谢迁甚至亲自到沈府造访,看看沈溪有什么办法……主要是沈溪两次为宫里献药,令太子和皇后相继转危为安,这件事民间没有传闻,但作为内阁大学士哪里会不知道?尤其是谢迁还是亲自经历者,比谁都更清楚。
李东阳病急乱投医之下,跟谢迁说及此事,谢迁便主动帮忙来沈府问问。
本来治病救人,责无旁贷,但沈溪自问没有行医济世的能力,要去诊治,肯定要出自医药世家的谢韵儿出马。
但这次来求医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令谢家家道衰落的李东阳,沈溪觉得,给李东阳家人看病,简直是拿身家性命开玩笑。
沈溪跟谢迁大致问明李兆先的病症,借口要翻阅典籍,想把谢迁打发走。
“你小子,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谢迁看出沈溪没多少诚意,提醒道,“你小子可别忘了,当初礼部会试鬻题案,李大学士曾经帮过你,你可不能忘恩负义。”
沈溪没好气地回道:“谢阁老既然提及鬻题案,那也应该知道学生妻族家里的遭遇吧?”
谢家当初因为给李东阳家里治病而落得悲惨收场的事情,别人或许不明个中内幕,谢迁却一清二楚。
京城里同姓之家,互相间多少都有些了解,主要是这时候宗族大如天,碰到同姓都想知道彼此有无亲属关系,当初沈溪说自己妻子为谢家女时,谢迁马上就提及原来京城行医的谢家便源自于此。
谢迁愣了一下,神色带着几分回避:“知道如何,不知道又怎样?行医误诊,开错方子,放在何处都说不过去。”
沈溪道:“那开出的方子确实是病患病情加重并死亡的真正原因吗?”
“这……”
谢迁一时无言。
明摆着的事情,谢韵儿祖父开出的药方其实并非李东阳次子李兆同死亡的直接原因,当初李兆同病入膏肓,到处请名医诊治,反倒是谢韵儿祖父开出的方子暂时缓解了病症,让李兆同有所好转。
但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后来李兆同药石无效去世,说到底患上的的确是绝症,远非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能够化解,李东阳在这件事上属于迁怒于人,把次子的死归咎于没有官府背景的谢家。
站在死去家属的角度上讲,这无可厚非,你谢家没把人救回来,罪有应得,后世医闹屡禁不止便是源自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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