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道:“这是舍内家中的旧宅,赎回来后,便暂居于此。若谢师不嫌弃,搬过来住也可。”
谢铎摆摆手笑道:“这像什么话,难道我会不识相过来打搅你们夫妻恩爱吗?走走,到里面说话去,好些日子没见你,我听人说及你在泉州城的作为,甚为唏嘘……你可算是异类啊……”
这算是赞赏吗?
谢铎称赞人的方式还真独特,居然夸赞人“异类”。
外院大客厅,谢韵儿正在帮丫鬟收拾碗筷,见到沈溪陪同一名老者进来,不由带着几分惊奇……这才刚送走一批,怎又进来一位?
不过作为沈溪的正室,见到客人后她自然而然地过来行万福礼,沈溪笑着介绍:“谢师,这便是舍内。韵儿,谢师便是我经常提及的谢老祭酒,如今官居礼部右侍郎,同时担任国子监祭酒。”
谢韵儿脸上带着几分欣喜,赶紧再次行礼:“同宗之人,见过谢老先生。”
“同宗?哈哈,沈溪,原来你娶了谢家的闺女,好,好啊。”谢铎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这年头同姓之人互相都有种五百年前是一家的感觉,彼此间不自觉会多一份亲切,沈溪作为“谢家的女婿”,谢铎感觉两人关系又亲近几分。
沈溪道:“谢师见笑了。”
沈溪陪同谢铎到会客厅里面的书房坐下。谢韵儿赶紧让丫鬟沏茶,本来家里来了客人,作为家眷应该回避,不过既然来的是谢家的长辈,又对她这般亲切,谢韵儿立即表现出一个晚辈应有的恭敬,亲自为谢铎奉上茶水,这才退下。
等人出了书房门,谢铎才笑着说道:“沈溪,这次过来,是想问问你在泉州的事情,我听说……泉州知府张濂,是你查办的?”
沈溪把大致情况一说,谢铎叹道,“要说张濂此人,学问还是不错的,我看过他当年中进士的文章,那叫一个花团锦簇,可惜误入歧途。一失足成千古恨,你要引以为戒。”
沈溪恭敬应了,抬头时见到谢铎脸上满是欣慰,应该是庆幸没有看错他。
沈溪知道,谢铎不会平白无故到他家里来拜访,就算要见,只管派人送封请柬来就行了,完全不用如此大费周折。沈溪突然记起宁儿的卖身契还没交与谢铎,便将此事说了,谢铎脸上有几分惭愧之色:“老夫并非为此事而来。”
只是“老夫”这么一个平平常常的称呼,就表明谢铎的态度:我已经老了,你所想的事没有发生,我不过是把宁儿当作婢女看待。
沈溪笑道:“就算谢师不说,学生也没有送礼留一半的道理。”
沈溪起身到门前叫来谢韵儿,让妻子从他房里把宁儿的卖身契拿来,然后亲手交给谢铎,谢铎瞟了一眼便叠起来收好,这至少说明宁儿在他身边还是很得体,让他感到满意。
谢铎这才将自己的来意说明:“之前你在南京时送给我的书,我仔细看过,发觉其中有诸多可取之处,可惜印制太过粗糙,而且缺少点评,显得不够厚重……这次我是想与你商议,重新整理后刊行。你意下如何?”
沈溪有些惊讶,之前的印本是他在国子监的舍友孙喜良为他宣扬文名而特意印制,总数不过印了一两百本,除了送了几本给他外,余者都在国子监内流传。现在谢铎竟然也有这个心思,让沈溪受宠若惊,不敢置信地问道:“谢师要刊行拙作?”
谢铎点头:“与其敝帚自珍,不如将其大力推广,让人知道你的才学。你如今只是顶着连中三元的名头,很多人并不知晓你在文学方面的造诣。看过那些个精彩的故事后,我觉得假以时日,你的成就必不在那些方家之下。做学问,就是要趁早,等到我这般年岁,才知很多事都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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