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棠无语凝噎,只好顿首道:“爷说的哪里话,只要爷不嫌玉奴那儿地方小,您随时来都行……”
“既如此,便前面带路吧。”赵渊重新提起步子道。
蓉娘瞧见沈青棠带了赵渊回来,只微微愣一下,便领着杏儿前来行礼。
“奴婢给大郎君请安。”
赵渊抬手叫了起,大踏步便往她的寝屋里走。
沈青棠红着脸,满面局促地对蓉娘道:“爷说今儿要吃我做的午膳……”
蓉娘安抚地拍了拍沈青棠的手:“嬷嬷已做好了,娘子端上来便是。”
沈青棠尚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便见前头的赵渊顿住了步子。
他似笑非笑地瞧了沈青棠一眼:“爷去瞧着你做。”
沈青棠一口气噎在胸口,略缓了两息才道:“俗话说,君子远庖厨……”
“爷像君子?”许是升了官儿,他难得有了几分玩笑的心思。
沈青棠自是点头如捣蒜:“郎君泰而不骄,自是君子也……”
赵渊勾了勾唇,眸光寒侧侧的:“那你恐怕看走了眼,外头可都是说爷是刽子手。”
沈青棠瞧着那眼底似有嘲弄和落寞,顿了顿,软声道:“玉奴不知道爷在外头是如何的,只瞧着爷待玉奴是极宽厚的……”
“外人怎么说,总归是外人的事……”
“咱们自家人关起门来过日子,也不必多理会他们……”
赵渊不知在想什么,鹰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沈青棠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方听见他漫声道:“等哪日爷的宝剑搁在你脖子上,你便知晓,外头的传言自有他们的道理。”
“……”沈青棠无言,要不要这么血腥?
待赵渊转了方向,往小厨房走,沈青棠悄悄拉了拉蓉娘的衣角。
“寻个机会问问玉郎,那些逮她的人是哪个龙子凤孙的手下?”
蓉娘不明白她怎的突然提起这事儿,只颔首应道:“奴婢省得,眼下还是先过了大郎君这关要紧……”
沈青棠颔首,她也不知为何,会觉得赵渊同姜熙被追逃的事儿有牵扯……
小厨房是蓉娘日日在用的,打扫得十分干净,食材分门别类地贮藏在架子上。
传言中那二十两一斤的胭脂米,便装在一个陶瓮里,瓮外头贴了简简单单的一个“米”字。
与胭脂米放在同一处的几个陶瓮,亦贴了“米”字,只是里头装着的却是糯米、小米……还有,颜色绿莹莹的碧粳米。
赵渊淡淡地将陶瓮的盖子合上,碧粳米可是前朝贡米。
这小丫头,到底带了多少银钱来?
今儿他来得突然,蓉娘和沈青棠自是来不及将这些东西都收起来。
若问起,唯有以嫁妆搪塞过去。
沈青棠无奈地叹一口气,谁能想到这位爷还纡尊降贵地跑来小厨房呢?
“这米皆是玉奴在江南的同乡所赠,爷可瞧中了哪个?”沈青棠见他流连于陶瓮前,颇为讨好地笑道。
赵渊意味不明地颔首:“江南乃是鱼米之乡,产这些米也不出奇。”
沈青棠心里咯噔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