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叫小娘子一个人咽下这苦楚。
沈青棠拦她不住,只好叮嘱道:“记得语气委婉些,便说我已有应对之策。”
杏儿挂怀着沈青棠,急匆匆地去请府医。
路过白鹭堂时,恰见赵老夫人身边的如意姑姑,捧着一卷经书在堂前晾晒。
“这不是沈娘子的奴婢?急匆匆的往哪儿去?”如意因为自家老夫人对沈青棠看重,便多嘴问了一句。
“禀如意姑姑,我家娘子身子有些不爽利,奴婢去请个医女来瞧瞧……”杏儿连忙福了一礼道。
“可严重?”如意见她急得眼眶红红,心里赞了一声这是个忠仆,柔声问道。
“我家娘子素来身子娇弱,又……”杏儿忍了又忍,才没将沈青棠受罚地方事情说出来,只道,“有些水土不服……”
“这样,你拿我的腰牌去请吧,你这般空手而去,是请不到人的。”如意将腰间的腰牌摘下,递给杏儿。
侯府里的府医都是给主子们瞧病的,通房丫头也只是个奴婢罢了,若没有主子的令,是请不动府医的。
“如此,多谢如意姑姑!”杏儿接过腰牌,竟行了个大礼,礼毕才匆匆赶去。
倒是个知礼的丫头,如意心下生了几分好感,笑盈盈地回了白鹭堂。
老夫人正提笔抄写一卷经书,见她进来,掀了掀眼皮问道:“外头有人路过?”
“正是,大郎君的通房丫头沈娘子,似是有些不爽利,差人请医女去了。”如意禀道,撩起袖子替老夫人磨墨。
“身子不爽利?”老夫人细细回忆一番,昨儿见那丫头可不像是不舒服的样子。
“说是有些水土不服。”如意笑意悠长。
方才侯夫人崔清雪才来了一趟,跟老太太抱怨崔媛不容人,一大早地便将那通房罚跪着。
可杏儿请医的时候,一个字也不曾提及此事。
“倒是个知分寸的。”赵老夫人说的是沈青棠。
受了主母的气,还知道维护主母的脸面,不轻易往外说。
主母给妾室立规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不太过火便是。
“老祖宗您不是盼着那丫头怀个曾孙么?待会儿奴婢便叫医女来问问脉案。”如意笑道。
“如此甚好。”赵老夫人将一卷地藏本愿经抄完,才扶着腰站了起来。
“渊儿还没幸那丫头吧?”
如意扶着老夫人起身,摇头道:“大郎君的性子您是知道的,这事恐怕没那么快。”
老夫人面上生了几分不快:“他也老大不小了,竟然还不知道着急。”
“叫他纳妾,倒像是人家要强夺他的清白似的。”
如意连忙倒了碗菊花茶,劝道:“沈娘子容色姝妍,性子又娇柔,想来大郎君也会多看几眼的。”
老夫人喝了一口菊花茶,嫌弃道:“这茶不甜,换那红枣蜜茶来。”
“这可不成,府医说了您不能多用甜食。”如意扳起脸,“您才是,老大不小了,可别叫奴婢们担心。”
“你这小妮子,也管起老婆子我来了。”老夫人说着,却是没再念叨着要喝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