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可比江南繁华多了,你得了空带我好好逛逛去~”
崔媛这才压下火气,唤梅香沏了蒙顶甘露来:“这可是御用贡茶,可有钱也买不着。”
崔二夫人端起来抿了一口,权当解渴了,喝完便又火急火燎道:“你弄来的那个沈家丫头,听说特别得宠?连赵家老夫人都偏着她?”
崔媛羞于说这事,她心里也明白,老夫人和赵渊都疼宠沈青棠,偏生她还指望着沈青棠的肚子,动她不得。
“什么得宠不得宠的,不就那样?爷性子冷清,不过是老夫人见她字儿好,比旁人多抄几回佛经罢了。”
崔二夫人一听就明白了,感情是小通房得了主子的几分好脸色,便将狐狸尾巴翘上天了。
“这你可不能姑息着,若养肥了胆子,可有你受的。”
“那小蹄子在江南时便惯会讨巧卖乖,滑头得很。”
“该晨昏定省、立规矩的,可一天也不要落下。”
崔媛不禁苦笑,如今便是她想给沈青棠立规矩,赵渊也不许啊!
一日日的便叫着那小蹄子伺候晨起更衣,伺候完了又叫她抄书,抄了书呢又叫去老夫人跟前论佛理,竟是连一个空档也没有。
好说歹说,才将崔二夫人劝住了,叫她不要去寻沈青棠的麻烦:“左右等着她生下麟儿,保管叫她死得无声无息的。”
得了她的保证,崔二夫人脸色才好了些,道:“那赵家大郎便是不乐意来你这院子,正妻的体面也得给你,若干出宠妾灭妻的事来,我和你爹叫人狠狠弹劾他!”
崔媛:……
弹劾?太子爷跟前的刽子手,专做那肮脏勾当的,还能怕他们弹劾?
“没多少日子便是仲秋了,您且随意住几日,玩玩便回去吧,没有在女婿家里过仲秋的道理。”
……
沈青棠赤着双足,在贵妃榻上翻一摞话本子,琢磨着弄点什么药把赵渊药倒。
“这都入秋了,您还不爱穿罗袜,怪道病了呢!”蓉娘见了,便取了厚实的罗袜,不由分说给她套上。
亏得沈青棠年纪尚小,高热一褪,便又生龙活虎的了。
精神头一好,便开始琢磨乱七八糟的东西。
沈青棠嘟囔着:“您别吵我,做正经事呢!”
她的正经事便是要寻一味合适的春、药,叫人带进来,给赵渊下到茶里去。
蓉娘一阵无语,您这身子骨还病着,这会儿也不适宜做那事啊……
可主子铁了心要这么做,她也只好遵从,便道:“叫杏儿翻一翻箱笼,有个册子记了些从黑市里弄来的珍奇药物,且看看有没有您要的吧。”
说罢又狐疑地打量沈青棠一眼:“要奴婢说,昨儿大郎君已留了您过夜,便是不用那些助兴的东西,您二位迟早也能圆房。”
沈青棠拿书册盖了脸,轻叹一口气,“迟早”这二字,却不知多迟呢!这小院子她可是呆不住了。
也不知那些高门大户里终身为妾的,可怎么打发那漫漫光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