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二十五岁时,尚且还只是沿街乞讨的乞丐。
而后十二年时间……
在这昏黄末景之际,起起伏伏,历经不知道多少千灾万难,这才能在四十不惑之年,扛起日月,开得大明!
纵观史书千万遍!
可有一人,能在十五年内,从乞丐成为帝王?
但是,父皇越发辉煌。
另一边的阴影,就会有多大。
因为父皇要做的,不是一世之安稳,是要为大明开万世之太平!
可是,有些话,他还是要说。
“父皇,您就对儿臣这么不放心?”朱标声音艰涩。
“不放心?”朱元璋似乎在呢喃,随后才看向朱标,“咱是对这天下局势不放心!标儿,后世守成之君,一旦囚禁深宫大院,便再无开拓疆土之心,而是沦落深宫妇人之手,腐儒夸谈之内!”
“前宋便是例子,大辽不灭,等来金人、靖康之耻,南北两分!金人刚死、就等来大元,直到亡国!”
“区区宝钞算什么?你睁开眼睛往外看看,看咱在给这大明做什么!”
朱标抬头,强硬道:“可西汉犹有汉武,汉武之后,还有宣帝!”
“咱等不了!汉武和宣帝能出几个?”
“更何况……咱自己能做,为什么要把危险留给后人?”
此刻。
这谨身殿之内,父子两个的争执,似乎真的到了针尖对麦芒。
以往。
这个时候朱标早就会退却。
可是现在,朱标并不退!
“有些事情,可以中途折返,有些东西,一但开始,便会错的越来越远。”
“今时今日,父皇为了军国大局而妥协宝钞,那明日也可以,未来甚至后世子孙,难道不会这么做?”
“儿臣虽然鲁钝,但也能看出来,宝钞是安国利民之大器,若不及时折返,往后何时才折返?”
“你……”朱元璋气的似乎都说不出话了。
他倒还真诧异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他很少能强硬到这个份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
“儿臣想要一个机会!”
“机会?”朱元璋想到什么,“你该不会是看到那群孩子的游戏,所以心生侥幸?”
朱标抬起头,“儿臣想看看,他们能走到何种地步!”
“今日那苏闲,说出交易频繁,市场繁荣,宝钞便可增多印发,儿臣想看看,到底可不可行!”
“反正,父皇那两百万贯的宝钞,最少需要等一个月才能开印,在此之间,儿臣想与父皇一同观察……”
朱元璋嘴角掀起,眼神却冷厉,“标儿,你不会以为,他们那种幼稚玩笑,真能帮咱理清宝钞思绪吧?”
“看看又何妨?”
“哈!”朱元璋大笑一声,“咱可不会看!”
“咱告诉你,小孩玩闹,那些武器宝钞,他们天然就将其当做可交易的纸钞,对其无条件信任。”
“那你看……天下百姓对这咱大明宝钞无条件信任吗?”
朱标似乎早就心有谋划,闻言,只是抬头,“父皇可去尝试!”
此话一出。
朱元璋倒真是再度仔细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良久。
他似乎也想到了,自己刚才的思考。
忽然道。
“好,那咱就给你这个机会,也让你彻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