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璇淡定喝一口胡辣汤:“知道了。”
她在老地方从从容容换了衣袍,有意叫武德司的人发现着常服的自己。
……
不出两日,户部散值后,谢明霁寻上了她。
顺隆衣铺的线索几乎中断,观谢明霁的神情,怕是无所收获。
容璇白日里在户部累得很,此刻也没有兜弯子。谢明霁既然来求教,她道:“不知谢大人可查过铺中账目?”
顺隆衣铺明面上是容璇接手,谢明霁回:“容大人到何处都先查账的习惯,可真是半点没改。”
他命人取来一本誊抄的账目,容璇圈出怡棠楼与另外两处。
“何解?”
“恩客狎妓,这笔银钱本就不清不楚。若是有心多付银两,谁能知晓?”
她在怡棠楼候场时耳闻目睹,加上乐班中姑娘们的刻意打听,有些美人几晚的身价,几乎都要赶上繁春楼的头牌。
“以青楼的名目,将多余的银钱送到顺隆衣铺制衣。那么,原本的贪墨银就过了明路。”
“除了顺隆衣铺,应当还有其他地方。自然,行贿之所也不止怡棠楼。”
三教九流之地,一切都便于隐匿。
谢明霁正了神色,容璇所言他从未想到过。
“容大人说这些,是否有了证据?”
“只是猜测,”容璇半真半假,“我的侍妾原是青楼中人,与我说了些事。不瞒谢大人,我也顺着去青禾巷看过。”
她只能查到此处,再多,恐要将自己搭进去。
容璇收手,不过这几条线索,对谢明霁而言已经足够,接下来且看武德司的手腕。
“账本上其他可疑的铺子,譬如当铺,都可深挖。”
“只是一点拙见,有没有用场全看谢大人。”
宣国公府的人送了容璇,自外合上房门。
夕阳西斜,内室的暗门打开,此一处包房竟是与隔壁雅间相连。
“殿下。”谢明霁上前对窗边人一礼,若有所思。容长瑾那几段话,确实提醒了他。
“不知殿下如何看?”
“可以一试。”
祁涵神色淡淡,她既有心赠人情,自然是有几分把握的。
谢明霁亦如此想,急于办案:“那臣先行告退。”
屋中重归宁静,黄昏的金晖镀于窗畔。从明窗望去,街巷热闹情形尽收于眼底。
才从茶楼中出去不久的容璇,在街头漫步,顺手又买了个糖人。
太子殿下唇畔不自觉浮起一抹浅笑,行人来来往往,她偏偏要自己吹糖。看着那红棕色的糖稀一点点鼓起,女郎的笑容明媚而纯粹。
如画一般的美好。
……
谢明霁后头如何查案容璇不再留心,户部公事有疑,她寻了闲暇去陈府求教。
书房内烹着清茶,得首辅指教,一直困扰于心的疑难骤然有了思绪,容璇眸中添上几分喜色。
陈祯捋了捋胡子,望人静心思索,一条条梳理分明。首辅心中不无自得之情,他看人从来不会有差错。长瑾天资之高,远在同辈之上。若是他蒙上苍眷顾,时运得济……未必不能在朝堂有一番作为。
“沁儿今日在花苑亭中练字,你若得闲,指点她一二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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