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世上竟有鬻儿卖女的父亲?
为了还赌债,甚至不惜推女儿出去做幼*妓?!
推及己身。
徐温云眸光瞬间湿润,她看不过眼,直直站出来,面容冷厉,高声喝道。
“你可知这世上,有多少人想要孩子都要不了?
你好不容易得了两个贴心的女儿,不好好照顾她们长大成人便也罢了,却要狠心将她们双双卖了?你这样的畜生,压根就不配做父亲!”
赌鬼只有赌性,没有人性。
那人遭了这番喝斥,不仅不觉得羞愧,反而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不过就是两个不能传宗接代的赔钱货,卖就卖了,由得你在此处说三道四?待老子翻本有了钱,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要多少孩子要不了?”
徐温云被这番话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所以男人没有体会过十月怀胎,阵痛难产的苦楚,对孩子的感情远没有女人深厚,碰到如这个酒鬼般丧良心的,便觉着卖了也就卖了,扔了也就扔了。
有个这样昏头涨脑的父亲,这两个孩子也算是天崩开局,与其让她们跟着亲生父亲受尽折辱磨难,不如助其脱离苦海吧。
“这两个孩子我买了,你要多少银子?”
赌鬼打眼瞧这两个小郎君细皮嫩肉,衣料上佳,买的东西四只手都快拎不下,便知今日运气好,撞上了个有莫名正义之心的冤大头,。
他岂会错过此等机会。
“一口价,一千两!
分文都不能少!”
这个价格,就连在旁凑热闹的旁观者,都有些看不下去,开始七嘴八舌指责起来。
“狮子大开口哇!
一千两都够你牛花子整整十五年吃喝不愁了。”
“你不就欠赌坊二百两?
哪里有脸要一千两?”
“牛花子,劝你差不多见好就收得了。
就这两个黄毛丫头,去牙行二十两都卖不上,还有个连走道都不会呢,买回去就是笔光进不出的赔本买卖,趁着有人发好心你赶紧买了吧,待会儿只怕连个出价的人都没有了。”
……
莫非徐温云脸上写着人傻钱多两个大字不成?
银钱实则是小事,不是出不起这一千两,可她实在不愿助长此等似骗似扯的风气,就算救人再心切,也绝不能让这赌鬼轻易占便宜。
她沉着眼,
“两百二十两。
你若愿意,现在就银人两讫。
这两个孩子立马跟我走,今后与你再无瓜葛。”
此金额只能将将偿还赌债,岂能让那赌鬼甘心情愿?众人的指指点点也颇让他有些恼羞成怒,一时间被激起了赌性,认定了这人不会置身事外,所以露出贪婪的丑恶嘴脸,欺身到二人身前来,咧着黄牙有持无恐道。
“你莫不是觉得我牛花子好糊弄?
没有做善心菩萨的本钱,就莫要多管闲事!待会儿怡红院的妈妈就要来,那可是个大方人,我大不了将她们尽数卖去怡红院!就一千两,分文不少!
你爱买就买,不买就有多远滚多远,莫碍老子的事儿!”
说罢,甚至伸出手来,欲将徐温云往人群外猛力推去!
幸而还未触到她的衣角,那只爪子就被人制止,整只胳膊都被猛力往后掰,那力道其大,使得赌鬼疼得面目扭曲,又听得耳侧传来个冷沉男声,
“就两百二十两,卖不卖?”
“壮士饶命!
我卖!卖还不成么?”
眼前这个神出鬼没,护她周全之人,不正是陆煜么?!亏得是他,才使用武力让这赌鬼松了口,否则此人这般胡搅蛮缠,徐温云指不定还要费上许多功夫,她顾不上其他,立马让阿燕掏银子出来,双方签定了契书。
那个重获新生,哭得泪流满面的女孩儿,抱着婴孩匍身哭倒在徐温云与陆煜身前,她连话都说得有些不太利索,只哽咽细声道着多谢老爷多谢夫人,徐温云立马将那小姑娘从地上扶了起来,掏出巾帕擦去她脸上的污痕。
这两个孩子的去处,徐温云早就想好了。
她们尚小,而自己还有要事在身,并不好将人带在身边,否则耽误办事是其次,孩子们若受不了颠簸路上有个灾病,那便不好了,所以她权衡之下,命阿燕将她们送去振威镖局在潭州的分号。
振威镖局作风正派,上下都有狭义之风,在潭州城黑白又都有些门路,她再让马镖头打声招呼,镖局必能好好看顾好这两个孩子,今后为她们再寻父母也好,又或者是留在镖局中学着看账理事也罢,都自另有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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