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经过一整夜折腾,这会儿刚合衣睡下,就被不速之客讨扰,不得不从床上艰难爬起来,揉揉忪醒的双眼:“史特派员你好,我是周至柔,临江县县长!”
“你是怎么搞的?怎么让红党弄得这样惨?党国的军队都是干什么吃的?作为一县县长,太阳都晒腚了,居然还赖在床上不起?你是等着红党的小孤山支队再打回来吗?”
“对不起,特派员同志,我一夜……”
“你一夜都干什么了?”
“红党就象一匹匹带着旋风的马,跑得太快,我追不上,象一团团烟,散落在我并不知道的鸡脚旮旯里,我没有时间把他们一个个找出来,天破了,日月还得过,一城百姓,张着嘴等饭吃,城破成这样,四面漏风,我得堵,没有电,这个世界将是一片漆黑,令人恐怖,没有粮食,是要死人的,我要对他们负责,至于你们所说的‘剿共’,现在还顾不上,那是稳定之后的事!”
“发生这么大事,你居然能睡到现在,我看你这个县长根本不称职,这个位置怎么来的?花钱捐的吧?那个打小报告的人呢?”
“也许正忙着!特派员同志,我希望你不要妄加揣测!你要看我不顺眼,就把我撸了,这受罪的鸟官,不干也罢!”
“关键时刻,你想给我撂挑子,没门!要处分你,也是事态平息之后!”
“特派员同志,请先别激动,周县长一夜不曾合眼,这会儿见事态已经得到控制,才……”军官睁着血红的眼,不断打着哈欠。
“你怎不早说?对不起,周县长!红党是不是里应外合?他们哪来那么大力量?攻打一座县城,他们有那个能力吗?看看,蒋委员长的‘攘外必先安内’的国策,是何其英明,日本人还没打进来,一向以抢地盘搞暴动制造摩擦为能事之举的红匪,给我党同志上了多么生动的一课,血的教训呀,深刻呀,而党内总有一些人,同情红党,替红党说话,甚至是私下里帮助红党,给人给枪给粮给饷,甚至是在自己的防区牙开一条缝,让共党从那里堂而皇之过境,和共党眉来眼去,沆瀣一气,为了保证党的纯洁性,清党势在必行,并且是刻不容缓!我将立刻上报省党部,整顿党政,肃清党纪。”
“特派员你的教训是对的,能不能看在同僚上,让我眯一会儿,我实在抗不住了!年岁大了,力不能支!”周至柔说着,就旁若无人往床上一倒,任凭史凤琳吹胡子瞪眼,拉上被子,不一会儿,鼾声走来。
“你……你……?”史凤琳指着周,在床边象热锅上蚂蚁。
“特派员,我看你们一行人,也需安马劳顿,这样吧,还是到县政府去,看看其他人在不在,再说大家也都忙了一宿,是不是……?”
“也好!死狗扶不上墙,一夜不睡,会死人吗?你怎么称呼?”
“我姓张,是个团长!”
“张团长,走,县政府看看,他什么情况?”
“光绪年间举人,饱读诗书,还算是个勤勉的官,属于少年得志那种,不说他了,请,特派员!我们该怎么办?”
“整顿秩序,安抚民心,尽快恢复供水供电,尽快清除城市垃圾,开埠开市,组织有关人员,上街宣传,加强城市安保力量,我尽快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如实及时向上面汇报,看看上头有什么指示!攻打县城是红党的什么部队?如果没有内鬼,他们怎么可能一蹴而就,这要好好查查!”
“听说是临江纵队,平时盘居在小孤山一带,号称有万余人!”
“噢?这么多?临江城里,有没有他们交通站?攻打一座县城,谈何容易?他们是怎么知道县城哪点是薄弱环节?”
“应该有,听说交通站负责人叫江茂?”
“为什么不查实?予以取缔!据我所知:红党还没有这个胆量以卵击石!好好查查,教训是深刻的,这是典型的内外勾结之……我们的驻军是吃素的?你们的师长叫什么?”
“莫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