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对!”
“尹红梅同志,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们都是老同志,有感情,可是感情代替不了工作!
温安正煞有介事。
“报告!我有话说!”林茜云举起手。
“你要干什么?”温安正有些不耐烦。
“特派员同志,派朱之山是我个人的主意,顾一凡同志确实不知道,我是见黄天佑同志,营救一时没有结果,所以我擅作主张,画狐不成反类犬,在这里,我向组织和黄天佑同志致歉,当时考虑,确实欠妥。”
“你干吗要背黑锅?”温安正想不到半路杀出程咬金。
“我没有背黑锅,我说的是事实!”
“尹红梅同志,你是党的组织委员,希望你能实事求是,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还同志们一个清白!”温安正不好再往深处挖掘。
“同志们,根据上级组织提供的情报,结合我县实际情况,中日一战为时不远,所以……”
“顾一凡同志,你这样说:根据是什么?日本人今年全面进攻,还是明年?你能说出个时间段?是!日本人是在局地制造了磨擦,还不是投鼠忌器?他们还没有胆量明目张胆进攻中国,这说明:他们也还在举棋不定,这种现象表明:他们也在试水,战争不会如一些人想象那样,反正我是不相信战争能打起来,至少眼下打不起来,也许三五年之后有可能,既然我们都不能判定事态的走向,所以调整工作重点,我是反对的,我会向神州省委阐述我的观念,国民政府正在进行外交斡旋,相信正义的力量!”
“醒醒吧,温安正同志,现在全中国是个什么形势,难道说你没有看见?那不是试探,而且不断挑衅,而有些人还在讨论战争能不能打起来的问题,是不是十分可笑?”顾一凡在针锋相对。
尹红梅认真地看着林茜云。
黄天佑几次想站起来说话,都被林挡了回去。
“我们是不是要放弃与国民党的斗争?”
“时机还不成熟,一切都在酝酿之中,我相信:那样的时刻就要来临了!同志们,龙泽城中的日本人已经蠢蠢欲动了,尤其是日本黑龙会!……”
“黑龙会不是日本主要力量,如果追根溯源,他们只能算是民间组织,大多由日本浪人组成,相当于中国武馆,充其量是……”
“你们还是快撤吧,我在下面看见警察了!”威廉﹒詹姆斯气喘吁吁跑上来,满头是汗。
“他们有多少人?”温安正问。
“我就看见两个,平时这里没有看见过警察,这绝对不是偶然的,我提醒你们:安全第一!”
“好!同志们,我建议:暂时休会!从后门撤!”顾一凡做出上面决定。
“我反对:我们是正义之师,承载着拯救人类的光荣使命,怎么能一有风吹草动,就吓破了胆,这是革命者的姿态吗?”温安正还在侃侃而谈,并坚定有力甩一下他那漂亮的长发,“我们是革命者,应该……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所以戊戌六君子中的谭嗣同本来是有充分的时间逃走的,可他却选择留下来,为什么?伟大的鲁迅先生都能写下:我以我血荐轩辕!”
“我们不是害怕牺牲,但一定要有价值牺牲!同志们,撤!”顾一凡率先起身离席。
不一会儿,两个警察赶到门口,长笛响起,一队警察就象蝗虫那样:直扑教堂!
“好险啊!”尹红梅看着趴在黑暗处瑟缩发抖的温安正,心中无限悲凉。
“黄天佑同志,我希望你利用你合法的身份,能与强震同志接触一下,希望他们能暂时安心留在护卫队中,一则为了安全,另一则积极在那里开展工作,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遇,潜伏下来!再见,我的同志!我们的斗争环境,还十分恶劣,不允许我们有丝毫大意!撤!”
两只从未有过交集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我会的!我会全力以赴的!”
夜深沉,夜苍茫,走在黑夜里,就是走向深渊。
没有在预想的时间内,等来省里任何指示,柳明楼突然明白,他们被忽悠了,老谋深算的胡达,一向不满钱主席压他一头,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龙泽县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得罪炙手可热的汪天培,汪之所以能够把政治触角伸到神州省任何地方,决不是偶然的,省城之行,顶多是小鱼吹泡泡,除了那半天冒出的水花,翻不起任何大浪,日本人咄咄逼人,不断加码,他不知道还能扛多久,日本人不计后果,志在必得,这说明裂凉山不仅有金矿,而且储量十分惊人,要不然,日本人不可能如此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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