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副领队,但队伍中却并无和这位副领队搭话。
两名钦使吃过东西,早早歇下。
“你先睡吧。”魏长乐见老魏古已经显出困倦之色,道:“彘奴,你若困了,也先去睡。”
使团虽然准备了帐篷,但货物太多肯定影响速度,所以帐篷很紧张,除了两名钦使和孟喜儿各有一顶小帐篷外,一顶本来只能睡三个人的帐篷要挤下五个人,两人帐篷也要挤三个人。
这还是除开守夜执勤的十几人。
使团的军士们训练有素,言辞自然不会多,哪怕是吃饭的时候,营地里也是鸦雀无声。
“二爷,我不困。”彘奴道:“我们只是到山阴,你要去云州,路上要好好休息。”
魏长乐微微一笑。
彘奴虽年轻,却懂事的让人怜爱。
“龙骧尉,冬季出使,道路艰难,你确实要好好休息。”身后传来声音,“目前还算顺利,但后面的行程还是说不准的。”
魏长乐回头笑道:“云骑尉!”
来者正是领队马牧。
彘奴很懂事,急忙起身,马牧微点头,一屁股坐下,伸手在火上烤了烤,道:“听说你在的山阴被称为千匪之境,盗寇很猖獗吗?”
老魏古打了个哈欠,也不废话,起身直接钻进帐篷。
彘奴也不好在边上,也跟着进了帐篷。
“匪寇确实不少,不过最大的一股已经被剿灭。”魏长乐笑道:“剩下的都是小股匪寇,不成气候,我也已经张贴招安告示。云骑尉如果担心他们对使团有威胁,大可不必。”
马牧意外道:“剿灭了最大的匪寇?这我还真是不知。听说龙骧尉到山阴时日不久,竟然如此利落。”
“也不是我先找他们。”魏长乐道:“他们找上我,我就只能将他们灭了。”
马牧一怔,魏长乐说的云淡风轻,但马牧却已经感受到这年轻人骨子里的狠劲。
“如此说来,如果不是塔靼进犯,用不了多久,山阴就是一片太平。”马牧含笑道。
魏长乐摇摇头,“山阴地处边陲,没有强大的军队保护他们,他们就永远感受不到太平。如果有朝一日将云州收回来,或许山阴百姓会真的感受到太平盛世!”
马牧闻言,笑容消失,神色凝重,却不禁点头。
“北方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忽听孟喜儿的声音响起,两人抬头,只见孟喜儿裹着白色的大氅走过来:“也难怪塔靼觊觎大梁疆土,那是在草原被冻得受不了,想跑到大梁避寒。”
马牧立刻站起身,向魏长乐道:“龙骧尉,你先忙,我去巡视一下。”
他只是向孟喜儿点点头,转身离开,似乎并不想与这位检察院的司卿大人靠得太近。
孟喜儿手中却拿了一块手帕,擦拭了一下马牧坐过的地方,这才坐下,看着魏长乐,问道:“听说魏如松将你从魏氏除籍,你成了孤家寡人?”
“这是我隐私。”
“整个太原都知道,哪有什么隐私。”孟喜儿优雅一笑,“被逐出家门,你心情如何?”
这人会不会说话?
“孟司卿觉得我心情如何?”魏长乐不动声色。
孟喜儿笑道:“你可想过杀了他?”
“杀谁?”魏长乐一怔。
“魏如松将你逐出家门,对你的死活不管不问,你就不想杀他?”孟喜儿时刻保持优雅笑容。
魏长乐却是愕然。
且不说子杀父,要杀死一道总管,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即使是朝廷,也绝不敢轻易诛杀手握重兵的地方总管。
但这孟喜儿说起此事,却像吃饭睡觉那么简单。
这家伙是疯子?
“孟司卿,如果你遇到这种事,难不成会杀死你父亲?”魏长乐不客气道。
“你怎么知道?”孟喜儿虽然笑得很优雅,却给人一种诡异之感:“你怎么知道我杀了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