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赵家已经和西荒的质子扯上了关系,今后如若西荒发生了战乱,要攻打妖域,你觉得第一个死的人是谁?”
阿寻心中一冷:“质子?”
阿辞点点头:“如今赵家树大招风,如若不与质子结亲,你觉得赵栀柔会如何?”
阿寻:“成为赵家的族长。”
阿辞点点头,她眸色透着凉意,言语带着些许悲悯的凉薄:“西荒质子与赵栀柔结亲是赵怀晋的计谋,为的就是把赵老夫人的权利瓜分下去,到时候你觉得是拿捏赵扶桑容易,还是赵栀柔容易?”
阿寻眼底之中的暗色缓缓化开,眼清目明之下,他看着阿辞:“赵扶桑。”
阿辞微微笑着:“对,所以赵扶桑不能死,这场婚事也一定要成。”
阿辞站在船头,敖易也看着四周的情况。
这个时候乌瑰焦急的声音响起:“什么?!什么?!我的乖徒儿被杀害了!?”
阿辞微微蹙眉,有些嫌弃地看着他:“还没死呢,你急什么?”
乌瑰则是一副失了魂魄一般,飘在空中,望着远方的江河湖海。
冰雪尽数消融,日头也渐渐从云雾之中探出了头。
阳光顿时如同稀碎的金银铝箔洒在湖面上,那幽深碧绿的湖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同南海鲛人华美的鳞片。
乌瑰这时说道“我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灵气。”
阿辞微微正色:“这南桑周围一带凶兽多,是个邪祟横行之道。”
乌瑰不解地说道:“那当初那小子怎么会来这儿?”
这正是阿辞所不解的地方,按理来说,依照赵扶桑的智商不可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船行驶到了日暮十分,阿辞迎风看着远处倾斜下去的落日,缓缓闭眸,她的手掌自热地相合,其中点点的莹白灵气如倾泻而出的薄雾一样从她的手指间缓缓溢出。
随即,那股灵气落入南桑河之中。
敖易站在下面看着阿辞,眉头有些不解,看到阿寻路过,于是问道:“哎,他在干嘛呢?”
阿寻看了他一眼,随即将视线落在阿辞身上,他神色冷淡,说道:“找人。”
敖易知道阿寻向来不爱说话,甚至惜字如金,甚至对他有种莫名的敌意,他轻轻抬眉,也不想去触这个霉头,于是点点头,下去了。
阿寻看着光影即将消失之中,阿辞的身影在光下发着金光。
她的神情专注非常,眉目之间好像在缓缓变化,这些变化让她的面部更加柔和。
不知道是不是阿寻的错觉,阿辞的面貌正在缓缓发生变化。
他的瞳孔逐渐震惊,逐渐放大,只剩下震惊,在瞳孔晃动之际,他亲眼看着日暮落下,藏蓝的天幕下,阿辞眼睫欣长上翘,如同黑鸦之羽,那远山黛眉,高挺精致的鼻梁如同高耸的山峰,唇瓣嫣红饱满,微微合在一起,额间的花钿色如红尾山茶,形如花瓣。
那身形娇美高挑,白葱般的细长手指里面盈出的灵气将她的手指尖衬得粉红。
一身藏蓝的长袍下,晚风吹动她鬓边的发丝。
他.......她?
小辞哥是女子?
她是女子?
阿寻好像内心深处好像被什么东西钻了进去,那种心灵上的震撼,以及眼前的人的变化让他逐渐屏息。
他心底之中的欢喜让他头晕目眩,甚至紧张的手抖,他抓着自己的衣角,呼吸颤抖缓缓呼出。
他想移开目光,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舍不得移开目光。
等到阿辞的眼睫微微翕动,他紧张无措地收回慌乱的眼神。
赶紧扭身,背对着她。
阿辞的声音响起:“阿寻?”
声音轻和,带着微微上扬的尾音。
阿寻深吸几口气,再次扭头时,阿辞已经是男子身,她微微抬眉,眼神之中带着疑问。
阿寻不可置信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是自己看错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可是阿寻还在恍惚中,他缓缓抬手,指尖将要触碰到那额间。
那里是有玫红的花钿才是。
阿辞看着他的举动,蹙眉。
“你作甚?”
阿寻一听声音,赶紧收敛起自己的失态,他浅笑着摇摇头:“无事,无事。”
可能是自己真的看错了。
阿寻问道:“找到了么?”
阿辞点点头,神色立即一正:“找到了,告诉敖易,列阵。”
阿寻蹙眉:“是有邪祟?”
阿辞点点头:“赵扶桑没死,只是蛊虫的回应很微弱,刚刚的灵气已经将那些东西引过来了,最好还是做好打架的准备。”
阿寻应下,点点头,跑了下去。
这时乌瑰再次出来,说道:“不好,咱们好像来到了水妖的地盘上。”
阿辞凝眉,走到船边,看着那水下扬起的浅浅漩涡。
还有那些绕着船体游荡着的黑影。
阿辞二话不说,直接扭头大喊道:“小心!”
话音刚落,船体剧烈摇晃,顿时激起了万丈水花。
阿辞赶紧对九和说道:“护好敖兰珠!”
接着乌瑰站在桅杆旁,他的眉宇间是沉重,好像带着徐徐的害怕和恐惧。
“怎么了?”
阿辞顺着乌瑰的视线看去,在漆黑的天幕之中,风云暗黑卷在一起慢慢逼近他们,甚至在微微的电光之下,阿辞看到了里面好像游荡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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