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缓缓蹙眉:他在说些什么?
“是啊,你可不能出事。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为何在这儿?”
李盛年回答地面不改色:“路过。”
“你糊弄谁呢?这王宫这么大,你偏偏来这儿?李盛年,不要忘记我的忠告,你现在的身份还不能够在王宫之中自由走动。”说罢,她扭头,“来人,把王孙殿下带下去,好生伺候。”
“是。”
李盛年轻叹一声,还想问一些问题时,就看到了长夏手臂上的伤痕,上面的血痕已经快要将她一边的衣袖染红了。月色浅浅,她又穿了一身绯色衣裙,血痕鱼目混珠,如同花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你先疗伤吧,我在府中等着你。”说完,李盛年扭身离开。
他摩梭着手中的乌石玉佩,眉宇是沉沉的忧思,眼底是化不开的忧愁。
长夏掐腰站在牢狱之中,心中更是对这个扑朔迷离的案子充满着疑惑和不解。
现在唯一的线索又断了。
她沉默了半晌,周围是来来往往匆忙收场的宫人。
“他妈的。”
她咬牙暗自挤出几个字,眼中的凶光缓缓蔓延开来,她的脸淹没在光影黑暗之中。
花香馥郁阵阵,天边渐明,鱼肚白之色悠悠而起,仿若轻纱轻覆。
长赢宫中,槐序坐在榻上,一身雪白的中衣衬着他消瘦的身形。一头黑发柔顺披肩,那指骨分明的手,惨白无比,手中端着的药更是苦涩难闻。
殿中静谧,唯见那地龙之内,火炭正燃得旺烈。火苗攒动,不时舔舐着炭块,引得火炭噼啪作响,缕缕暖意也随之缓缓在殿内蔓延开来。
他正在喝药,就在这时,他寝殿之中传来声音。
“你还真是够狠的啊?”
这是一句带着十足十的挖苦意味的话。
官飞站在槐序身边,此时也被声音吸引抬头看了过去。
槐序放下手中的药碗。抬眸间就看到了淑君一身华服,披着披风缓缓走了进来。
他阴郁病态的眼色沉了几分。
“你来干什么?”
他将带着的帷帽摘下,接着看着地龙,不免觉得这屋子里面闷热着。
他挑眉,那外放妖娆的美色带上了几分挑衅:“怎么?本君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不请本君喝杯茶?”
“来人,赐茶。”
槐序有气无力,言语之中有诸多的不耐。
淑君自然地坐下:“如今天气逐渐闷热起来,你怎的还用地龙,是自身的灵力不能取暖么?”
说完,他讽刺一笑。
官飞的手缓缓攥成拳,眼里即将喷出怒火。
“你到底要干什么?”
淑君继续不管不顾地开始揶揄:“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这招苦肉计用的如何?本君可是被她羞辱惨了,你要如何补偿本君?”
槐序说道:“补偿?我早就说过,此事就此作罢,休要再提。”
淑君看到了他平静的眼底之中缓缓生出的怒意,于是更加兴奋了:“你就不怕本君告诉她,说这件事情其实都只不过是你的苦肉计?槐序啊槐序,你还真是有趣,当初恨她入骨的人是你,现在用苦肉计来博取她的疼惜的也是你。你这样的人留在宫中,还真是合适。”
槐序二话不说,面色一沉,眼神中瞬间闪过一抹凌厉,淑君只觉一股大力袭来,那股力量并未停歇,他的后背又被一股巧劲向后狠狠一推,整个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不受控制地猛地向后倒去。
在这股冲击力下,他身下原本稳稳放置的椅子哪堪承受如此大力,只听“咔嚓”“哗啦”几声脆响,那椅子顿时四分五裂,木屑飞溅,坐垫也被掀飞到了一旁,而淑君则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狼狈不堪。
“言多必失这个道理,你怎么还是学不会?”
淑君狼狈的模样有些滑稽,他恼怒地起身,就要对槐序动手。
官飞直接拔剑,抵在淑君的脖颈之间。
槐序这时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死人才不会说话。”
淑君立即一吓,但是他身为妖尊的人,更是覃修氏的嫡系子孙,他有傲骨,于是他直接喝道:“你敢杀我!?你杀了我,不仅陛下不会放过你,覃修氏的人更不会放过你!”
槐序冷眸深深,眼底罥红,阴郁的模样更是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如同地府之中的阴司,他的声音不轻不重,缓然出声,带着阴冷之气:“宫中命案频出,死一个你,也未尝不可。”
淑君这时恐惧更是占据了整个心头。
“好了!我不说就是了!”
官飞这时才收起剑。
不过淑君依旧嘴上不饶人地说道:“槐序,你可真不是人呐。”
槐序扭身重新坐下:“我的事情不劳你费心。”
淑君哼的一声冷笑,挥袖离开。
槐序歪栽倒进了软榻之中,他的眼泪潸然流下。
是,这是他做的局。
他故意让长夏知道自己被淑君欺辱,他在赌,赌长夏对他是否还有怜悯之情。
可是好在.......
他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