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纾睁开双眼:“王兄,我还是搜不出来。”
复金珩:“殿下身上的灵气太少了,支撑不住这个口诀。”
林以纾的身体如同一个镂空的容器,灵气进去后很快便穿行而过,根本攒不住。
林以纾:“那怎么办?”
复金珩:“殿下闭上双眼,再试一遍。”
林以纾下意识地闭上眼,按复金珩的指示做。
可她的身上没有足够的灵气,就算再试一遍,又能有什么不同呢。
果不其然,林以纾的眼前还是漆黑一片。
她想睁开眼时,耳畔却传来复金珩的声音,“不要睁眼。”
林以纾的睫毛颤了颤,依言没有睁眼。
忽而,她感受到,复金珩放在她手腕上的手往下划,划到了她的右手心,肌肤上留下一阵痒意。
宽大的手掌罩在她的手心上,包裹得密不透风。
林以纾:“王兄?”
复金珩:“噤声。”
林以纾的手心处,有灵气往她的经络内灌,让她的身体一下充盈起来。
林以纾原本漆黑一片的视野,也豁然开朗,展露出各种光景。
眼皮下的眼珠不停地转,随光景而动。
半响后,林以纾睁开双眼,为自己真的能看到景象而感到神奇。
复金珩收回手,“殿下看到了什么?”
林以纾:“花灯,好多花灯,在花灯市场上,我抬着一个很大的鸳鸯花灯往前走...有一个人领着我,进入一个华贵的府邸,然后....突然转头,将我敲晕了。”
复金珩:“看到那人的长相了?”
林以纾点头,“我不知道他是否可以被称为人,他的半边脸是白骨,另外半边脸是肉身。”
显然也是个异病人。
林以纾抬头:“王兄,我看得对么?”
复金珩伸出两根手指,搭至她的小臂,短暂地一抹,花灯市的光景也展现在他眼前。
复金珩:“确实和花灯市有关。”
林以纾欢欣起来,“那王兄,今日我这课,算不算结了?”
复金珩:“时辰不早,殿下可以回去休息了。”
林以纾如释重负,激动地站起来,原地转了一个圈。
朝复金珩行完礼后,林以纾离开宁水亭。
林以纾早早地沐浴,直奔床榻。
她翻开复金珩给她的符咒书,进行睡前催眠。
许是沐浴给沐兴奋了,林以纾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她潦草学完一个最简单的追踪符后,还是睡不着。
林以纾辗转反侧,干脆坐直,她捞起里衣的袖子,看着手臂上红肿成一片的咬痕。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的伤口,有些开始泛青了。
她又捏起自己随身带的镇魔咒,黑色的符,看得她莫名心慌。
林以纾咬紧下嘴唇,她想起父王给她留了一个法宝,可以将她传送到八十里之内的任意一个地方,只能用一次。
林以纾捏紧镇魔咒,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距离柴桑王府四十里开外的东南方向,花灯市灯火通明,是柴桑现如今少有的人声鼎沸之处。
其中不乏许多外乡人面孔,仔细看,能发现好几个踏云会内的熟脸。
景寅礼一身苍青长袍,穿行于花灯中,流光溢彩将他的袍角照得发亮。
比起平民百姓,他的身上少了一些悠闲自在,一路上许多商贩拦下他要卖灯,皆被他拒绝。
景寅礼往前走,身后又被人拍了一下。
景寅礼蹙着眉回头,一路上被如此打扰,就算再端方的君子,也有些不耐烦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挤眉弄眼的兔子灯。
景寅礼:“不用,我不买...”
兔子灯被放下,露出花灯主人珍珠般的粉靥。
林以纾笑得跟个兔子似的,露出洁白圆润的贝齿,“这位公子,这么好看的灯,你真的不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