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汗流浃背。
“罗织罪名、陷害忠良,你倒是一把好手。皇城司有刺探情报的职责,你可为本太子提供过一条有用的信息?皇城司有拱卫京师的职责,你可曾出面替本太子组织过兵丁和民夫?可曾往城墙上运过一捆箭簇、一根檑木?”
秦云步步紧逼,声音冷的如同十二月极地的寒风。
“太子殿下恕罪!”
杨安跪在地上,磕头如同捣蒜。
秦云冷冷一笑,将右手搭在了佩刀的刀柄上。他心里明白,杨安若是混出城去,回到代指挥使身边,大概率会向凉帝告自己的黑状。
于公于私,都不如将这厮宰了,一了百了。
“殿下,卑职虽然位卑言轻,毕竟是代指挥使的手下,还望手下留情。否则见到代指挥使,面子上须不好看!”
杨安把心一横,磕头说道。
秦云冷笑:这厮想拿代指挥使压自己?狗胆包天。
“你这厮冒充皇城司的人马,必是北莽奸细。拿下!”
秦云冷冷的吩咐一声。
两个守城兵卒恶狠狠的朝杨安冲了过去,准备扭住他的手臂。
却见杨安目射精光,忽然两记肘拳,打的两个兵卒倒在地上打滚。
“哼哼,太子爷,您权大势大,可皇城司可是直接听命于天子,您能奈我何?”
杨安身形一掠,在墙上一蹬,借力飞起。
秦云也忍不住暗叫一声“好轻功”。
难怪皇城司的贼子们能够搜集黑料、偷听谈话、震慑百官,他们高来高去的轻身功夫,果真有些道行!
“看刀!”
秦云身旁负责保卫的袁彪断喝一声,拔刀朝杨安砍去。
若论战阵厮杀、冲锋陷阵,袁彪乃是顶级战将。然而这种闪躲腾挪的功夫,终究不是所长。一刀挥去,只砍中了空气。
“呵呵,太子爷擅杀皇城司官吏,卑职若是见到代指挥使,倒要好好伸冤!”
杨安一个纵跃,身子已经到了路旁一栋旧屋的屋顶。
“狗贼可恶!”
袁彪大怒,从背后拿下复合弓,准备施展“连珠箭”绝技,射杀杨安。
“嗖!”
秦云隐约听到一丝轻微的破空之声。
“怎会......可恶......”
杨安站在屋顶,忽然动作停了下来,捂着脖子,目光呆滞,浑身颤抖。
扑通一声,身子摔落地上。
怒目圆睁,死不瞑目。
脖颈处,被撕开一道长长的伤口,镶着一块瓷片,血流如注。
秦云心头一震,将伤处的瓷片拔了下来。
附近竟有如此高手?单凭一块瓷片,就能当做暗器,杀人于无形!
“保护殿下!”
袁彪一声令下,随从们各持兵刃,将秦云护在中间。
“无妨,出手之人,必无恶意。”
秦云摆摆手,毫不在意。
环顾四周,除了自己带来的侍从,还有抓捕奸细的一队官兵,别无他人。
路口,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佝偻着身子,蜷缩在地,面前放着一个破碗,仿佛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多谢老先生施以援手。”
秦云大步朝老乞丐走了过去,抱拳拱手,态度恭谨。
“咳咳,莫要拿老乞丐开玩笑。”
老乞丐咳嗽几下,声音微弱。
秦云也不答话,将手中瓷片轻轻放在破碗的边缘,果然严丝合缝。
“杀杀人,讨讨饭!太子殿下,何必如此较真?”
老乞丐呵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