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虞槿栀被带回了内殿后,谢瑜修才转身看向她离开的方向,身侧的宫人走上前:“陛下可是要传旨?”
谋逆杀头之罪,自需拟旨昭告。
“去传太医给她瞧瞧。”谢瑜修答非所问。
宫人垂首,不敢多言:“是”他应下。
说到底,陛下或许也没有真的要下定决心处置罢了。
殿内
新安排过来的宫人已经帮虞槿栀换好了干净的衣物,她眼神呆滞,而今赤脚坐在床榻上,青丝如瀑全部倾洒在身后。
太医把完脉就离开了,宫女端来刚熬好的药:“郡主,奴婢伺候您服药吧。”这是驱寒的药,刚刚谢瑜修让人准备的。
虞槿栀看向宫女:“我喝药,你帮我叫陛下过来好不好?”她的喉咙几乎快要没办法说话了。
宫女为难,当下就跪在了地上。虞槿栀知道了她的意思,她眸光瞬间黯淡,端过这碗药就全部喝了去便不再做声。
宫女松了口气,等看着她喝完药后马上就退下了。
外面谢瑜修还没有离开,看着空了的碗:“都喝了?”
“郡主已经喝下了,不过……郡主说想要见陛下一面。”宫女回了一句。
“一会儿在殿内点上安神香,她就能睡下了。”谢瑜修没有答应。
“是”宫女退下。
谢瑜修就这样站在门口,两人之间的壁垒不只是这么几扇门。
在昏暗的室内,烛灯轻轻晃动好似随时就能熄灭一般。虞槿栀静静地坐在床榻边,她的双臂紧紧地环抱着双腿,头轻轻地倚在床边柱子上。
单薄的身躯在夜的掩护下颤抖,现在的她,眼里只剩下深深的黑暗,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所有的血色都被痛苦和绝望吸走。
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她闭上眼睛,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不会的,一定可以有的,若是爹爹不在了,她又怎么可能独活?
谢瑜修……
云烟缭绕,殿内淡淡的香味让她眼皮越来越重,她再也睁不开眼睛,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慢慢睡去。
谢瑜修进来的时候,她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他放轻脚步慢慢朝着床榻走过去,见她睡下便主动伸出手将人扶着躺了下来,不过他才刚刚碰到虞槿栀的脸就发现自己的手濡湿一片。
哭了?
谢瑜修眼里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他拉过被子给人盖上,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这一晚他在虞槿栀的床前安静的坐了好久,久到月亮落幕,星辰隐退才起身离开。
等虞槿栀再次醒过来时,床边早就已经没了人影,但她等来了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尔虞氏槿栀,秉性柔嘉,持躬淑慎。于宫中尽心奉事,克佐肃雍之德。深得朕心,今特此册封为皇后,三日后行册封之礼,以昭后宫典范。望尔能持之以恒,始终如一,光耀后宫,辅佐朕躬。
钦此。
立后……虞槿栀听到这道旨意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床头。
宫人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的,宫里谁不知道陛下对这位不一样?虽说在很多事情上粗暴残忍,手段酷烈了些,但也是旁人不可冒犯的,否则比冒犯了陛下本人还要下场惨烈,一时间叫他们都猜不透陛下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