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皈无大师的金佛。”血师太见林凡的目光落在金佛身上,解释着,“贫尼吐纳天地浊气,心性受染,自身又没有大师那样的高深佛性,日积月累必然会入邪道,变得疯疯癫癫,四十多年前,大师第一次来到这边,发现了贫尼情况,便将这尊法器金佛留在了此地,希望我日后靠此金佛,压下心中的邪性。”
林凡点着头,已经明白了。
眼前的血师太显示的数字是4.9。
修行的境界比他要高,尤其是吸食恶气达到这样的境界,或多或少肯定会有些问题的,但如今一点问题都没有,说明这尊金佛很是了不得的。
大师别的不说,在待人方面是真的没有毛病。
就是这金佛一看就知道是纯金的。
想到大师穷嗖嗖的模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好。
血师太对皈无大师是非常感激的,她必须不断地提升自身的修为,只有修为提升了,才能护住这片安详之地。
而吐纳恶气的代价不仅仅是心性扭曲,容貌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甭管多能看得开,什么臭皮囊而已,但只要是女人,都对容貌较为在意的,刚刚显魔境照出了她的样子,心里也是轻叹着。
年轻时候的她,都不知有多少人踩破了她家的门槛,想着娶她过门,甚至还有一次,一个年轻俊朗的和尚穿着破旧的僧衣,来到她家化缘,看到她的时候,连手里的木钵都掉落在地,傻乎乎的看着她,都看傻眼了。
真是一个傻乎乎的和尚。
“哦,原来如此,大师曾经也传授贫道一门拳法,名为降魔拳,同样能压制心魔,前段时间,贫道在大师面前施展了一下,大师都说贫道的拳法练得好。”林凡笑着说道。
血师太道:“道友年纪轻轻,仅凭肉灵香就能修行到这等地步,足以说明天赋之高,难以想象,可惜是在这末法年代,如果天地间没有恶气,以道友的天赋,成就难以想象啊。”
林凡道:“无妨,贫道不为追求多高的境界,只希望这世道能清明。”
血师太同样希望世道能够清明,曾经的她也是受害者,明明有着幸福美满的家,但一夜之间在火光中燃烧殆尽。
“道友,此行的目的地应该是青州吧。”血师太问道。
林凡道:“没错,就是青州。”
血师太,道:“道友,此行凶险,你要万分小心,青州那边来了不少黄天教的人,还请了许多妖魔鬼怪去坐镇,前段时日道友诛杀入地玄师的事情,已经在黄天教传开,惹的黄天教非常不悦了。”
林凡摆手道:“无妨,这黄天教作恶多端,乃是所有罪孽来源,不知多少女子被他们抓住抽掉两魂五魄变成女傀,送给妖魔虐待修炼,贫道唯一遗憾的便是自身道行提升的太慢,否则必然要在极短的时间里,将黄天教连根拔除。”
说实话,血师太从未见过像玄颠道长这般雷厉风行的。
她是知道青州这边黄天教遇到的麻烦。
那些跟黄天教有关系的妖魔鬼怪是真的被杀懵了,简直难以想象。
哪怕皈无大师都受限黄天教与五望。
“道友,这件东西希望能帮助到道友。”血师太将摆放在金佛前的一个木盒拿了过来,里面装着折叠起来的黄布,黄布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金色佛文。
“道友,这是?”
“这是贫尼十年前抄录的《大方广妙莲华王十方佛母陀罗尼咒》,每日佛法加持,日日夜夜放在金佛前,已有不小的佛力,希望能帮到道友。”
林凡接过佛布,万分感谢道:“多谢道友。”
血师太看着林凡,最终无奈的叹息道:“贫尼顾虑太多,无法帮助到道友,否则真想随道友一同前去青州斩妖除魔。”
林凡听闻笑道:“没事,道友要庇护这方宝地,岂能随贫道前去斩妖除魔,贫道四海为家,走到哪是哪,他们想要找到贫道,还需花些功夫,但道友不同,就在这里能往哪跑,要是找不到道友,他们肯定要对无辜的村民下手。”
他不会强迫,他能理解。
就跟先前的皈无大师一样。
不愿对黄天教跟五望出手,肯定是有顾虑的,哪里像他这般都没什么把柄,要说唯一的把柄就是朝天道观的师兄。
不过师兄肯定是能理解的。
哪怕真的被人找到朝天道观,师兄得知他下山后,就一直斩妖除魔,肯定是万分欣慰,甚至还会高呼着。
我师弟玄颠干得漂亮。
你们拿我威胁我师弟,我岂能如你们所愿,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彻底的让我师弟无所顾虑。
仔细想想,师兄真能做得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
林凡并未在这里留宿,而是跟师太告别,带着两女与道尸离开了这里。
血师太目送着玄颠道长下山。
目光落在两女身上,那是两头女妖,第一眼便已经看出,但是她最终将目光落在那具被包裹严严实实的身影上。
那身影散发出的邪性好重。
简直惊人。
还有对方背后的那把伞,怕是聚集着不少的阴魂,而且这些阴魂的品阶应该很高。
下山的路途中,林凡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狐妲己道:“道长,你一直微笑着,是不是觉得这世道还是有很多道行高深的修行者,与道长一样,在为这世道努力着。”
林凡道:“没错,就是这样,你看那位血师太,贫道就差点误会了,师太虽然跟黄天教有关系,可也是希望能救下更多的人。”
狐妲己道:“自从跟在道长身边修行,妲己就觉得自己的内心得到了升华,就算妲己是妖又能如何,往后要做一位拯救世道的妖。”
一旁的猫妙妙,瞧着姐姐跟道长侃侃而谈,她是真的羡慕啊。
她自己憋了半天,连句废话都没放得出来。
甚至常用的‘俺也一样’都没办法插进去。
夜晚。
青州,监察司。
赵天行独自的待在屋内,心事重重,洪磊已经走了,现在的他身边都没有几个人能用了,如今青州情况很不对。
被搞得乌烟瘴气。
黄天教的两大圣童就是惹事精,完完全全没有将普通人的性命当一回事,甚至那些百姓连蝼蚁都不如,已经有不少百姓开始往城外逃离。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来。”
一位监察使推门进来,满脸的愁容,“大人,您就不能跟崔颖翊说一说嘛,让她跟黄天教的人谈一谈,能不能不要在城里搞破坏了,就今日一天,那体型肥胖的圣童,就连吃带杀,害了二十多人啊,已经搞得人心惶惶的,百姓对咱们怨恨极大啊。”
他是真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青州城内冷冷清清,就没几个人愿意出门,搞得他们买菜都差点没地方买。
他是亲眼看到的,一家紧闭大门的酒楼里,好像有人在里面说着他们监察司跟圣童的坏话,谁能想到,那圣童踹开了大门,紧接着,就传来惨叫声,还有各种残肢断臂被抛了出来。
他们这些寻常的监察使也是敢怒不敢言,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
赵天行看着属下,嗤笑着,“你觉得崔颖翊会将青州百姓的性命当一回事?况且,就算她当一回事,你认为黄天教圣童会听她的话?”
“你信不信本大人到那圣童面前说一嘴,脑袋都未必能扛在肩膀上。”
听到这些说法的监察使不服道:“那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糟蹋青州?”
赵天行道:“要怪,你就怪那玄颠妖道,如果不是他这边杀,那边杀,杀出事情来,他们会来青州,青州会出事吗?你要真想他们停下来,你就回去祈祷玄颠妖道能早点来,早点被杀掉,他们就会早点离开,多耽搁一天,那青州就会多乱一天。”
这位监察使躬身离开,退到屋外,关上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真踏马的操蛋。
回到另一间屋内,一群同僚喝着闷酒,看到他回来,齐刷刷的看向他。
“大人怎么说?”
“能怎么说?没法办。”
“玛德,怎么会这样,我都踏马的把我老娘接到监察司居住了,就怕那些疯子波及到我娘。”
“洪大人走的好啊,就是把我们这些兄弟给扔了。”
“行了吧,洪大人的侄女被妖给害了,咱们这边连个屁都没得放,不走干什么,留在这里继续当狗吗?”
“你们说玄颠会不会来?”
“肯定会来,我跟洪大人最久,大人都说了,玄颠肯定会杀到青州,你瞧咱们现在青州来了多少妖魔鬼怪,那都是坐镇在此,等待玄颠来的。”
忽然,有人小声道:“不行我们也走吧,那玄颠专门斩妖除魔跟惩恶扬善的,咱们做了这么多事,怕是会被牵连进去啊。”
“要走也是你走,我又没做坏事,我就混混日子,赚点俸禄,养家糊口而已,你就不同了,你前段时间是不是玷污了人家闺女,还杀了人家父母?”
“草,踏马的老子不走了,那玄颠妖道也就一个脑袋两个眼睛一个鼻子,黄天教来了这么多人,还有咱们城里数千士兵,他拿什么来?”
“哎,踏马的,我努力练武成为监察司一员,不就是想替天行道,惩恶扬善的嘛,怎么就渐渐地麻木了,习惯了,老子年轻时的志向,就被你们给磨了。”
“别放屁,是你自己变了,能怪谁?”
在这间屋内,别看他们是风风光光的监察使,好像很高端似的,实则在某些人眼里,他们跟寻常百姓们没有两样。
一日后,风和日丽的一天。
四道身影出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们是前行,而这些人群则是背道而驰。
抬头看向前方城墙,那就是青州。
“这位施主,贫道玄颠,来自朝天道观,请问你们这是去哪?”
此话一出。
拖家带口离去的百姓们,纷纷停下脚步,齐刷刷的转过身,神情木讷的看着身穿血色道袍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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