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挑女子微微侧过头,深深的凝视了刑天鲤一眼。
她小巧的鼻翼微微抽了抽,森森的眸光骤然变得平淡,她一句话都懒得说,目光就落在了暗自发力挣扎,恨不得转过头来,给刑天鲤狠狠一口的大黑狗上。
‘黑子’?
‘啊呸’!
‘黑子’!
他杨荒龙,堂堂大玉朝的朝廷命官,你居然叫自己‘黑子’?
“这狗,血统不错。”高挑女子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她的声音极冷冽,犹如机械一样,透着一股子让人不安的冷酷气息:“但是,似乎很凶猛,有噬主的可能。我建议,将他进行阉割处理,这样的狗会温顺很多!”
两条蹲坐在地上的小狗,也整齐划一的转过头来,森森、无情的目光,直勾勾的盯住了大黑狗某处不雅的位置。
大黑狗的身体骤然一僵,他‘嗷呜’一声,缩在了刑天鲤身后。
很莫名的,他对这个高挑女人起了极大的忌惮之心——他听出来了,这女人可不仅仅是说着玩的,而是一不小心,她真会直接下手,冲着自己的宝贝兄弟下手!
躲在刑天鲤身后,大黑狗目光极凶狠的盯着高挑女子,将她这张精致的小脸蛋深深的记在了心底——小娘皮,你等着,荒龙大爷不把你摆布出一百八十个模样,就不是织造处的从五品知事参领!
高挑女子敏锐的察觉了大黑狗眸子里浓烈如狂的恶意。
她皱起了眉头,干脆转过身,正对着刑天鲤:“你的狗,很不好。阉割已经无法杜绝他的危险性。我建议,将他直接销毁罢?或者,我可以帮你下手!”
刑天鲤微笑看着高挑女子,后背两条大筋已经全力绷紧:“您,一定是在开玩笑吧?黑子可是我的好兄弟,没人可以动他!”
高挑女子微微侧过头,她低声的自言自语:“人和狗,好兄弟?逻辑不通!”
她的眸光有一阵微妙的散乱。
电梯突然停下,已经到了刑天鲤房间所在的楼层,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酒店侍女拉开电梯的铁栅门,热情的招呼刑天鲤走了出去。
“日安,小姐!祝您有美好的一天。”刑天鲤向高挑女子行了一礼,微笑道:“我们会见面的!黑子,走,小心点,不要吓住了两个小朋友!”
刑天鲤拎着大黑狗的顶瓜皮走了出去。
高挑女子静静的站在电梯里,两条小狗的目光和她一般,冰冷而幽寂,直勾勾的盯着大黑狗拼命摇甩的尾巴。
进了房间,在满脸晕红,拖拖拉拉不愿离去的侍女胸衣中塞了一张钞票,刑天鲤将侍女强行推出了门外,凑到她面前,轻声笑道:“能帮我一个忙么?我想知道,刚才那位小姐,她是做什么的?她似乎和我的好兄弟,起了一点误会!”
侍女按住胸衣内的钞票,目光如水,在刑天鲤的俊脸上一阵流转。
她显然误会了刑天鲤的动机,很是幽怨的说道:“那是玛利亚小姐,来自贝鲁斯公国。贝鲁斯公国,您听说过么?一个小国家,总人口不过百万的小国家。玛利亚小姐,似乎是进行世界旅行的艺术家?”
“很奇怪,她似乎是一个画家?但是从没见过有人买过她的画!”
“但是她的消费,很高,非常的惊人。”
侍女轻声道:“而且,自从她入住后,这些天,和她打交道的,都是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每天都有不同的‘绅士’来找她。”
刑天鲤挑了挑眉头。
这个侍女,人才啊!
短短几句话,已经给那位玛利亚小姐挖了好几个坑——一个出身小国,职业成就不高的普通女性,却能入住马赛宫这样的豪华酒店,而且开销极高;重点是,每天都有很多不同的绅士来找她!
看看,一个放荡、不羁、从事某些不良交易,自甘堕落的美丽女人的嘴脸,就描绘得淋漓尽致!
刑天鲤认真的看了看这侍女,又掏出来一张钞票塞进了她的胸衣:“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只管通知我。我知道,马赛宫的各种消息,一直很灵通!”
“今晚七点,酒店副楼,有玛利亚小姐的一场小范围酒会。”侍女叹了一口气:“据说,她在酒会上,会拍卖她的一些画作以筹集资金,为后续的旅游计划做准备。”
“参加酒会,需要什么条件么?”刑天鲤又将一张钞票塞进了侍女的胸衣。
侍女轻叹了一口气,朝着刑天鲤抛了个极其浓烈炽热的媚眼:“像您这样慷慨的绅士,您在马赛宫的任何地方,都是畅通无阻的!我们会帮您安排好一切!”
侍女微微分开了双腿,示意刑天鲤可以将‘畅通无阻’这个词的覆盖范围,想象得更加丰富一些——酒店的任何‘角落’,无论多‘隐秘’、多‘私密’的角落,都‘畅通无阻’。
刑天鲤微笑,退后一步,关上了房门。
他和大黑狗很严肃的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那条自爆的狗!”
玛利亚小姐携带的那两条小狗,分明和那条自爆的比特犬是同类……而这位玛利亚小姐给刑天鲤的感觉,更是古怪。
这个酒会,还真要参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