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造处动用秘密渠道,送入四津城的万余名精锐,在短短一个时辰内,全军覆没。
四津岛,距离四津城有两百多里地,最大的港口处,一道阴风贴着地面呼啸卷来,一头扎进了码头上一条已然做好了出港准备的货轮。
稍倾,汽笛声中,这条货轮全力加速,好似火烧屁股一样逃出了港口。
一日夜后。
逃离四津城的货轮,有气无力的顺着航道向西行驶。
航路上,悬挂着各家领主旗帜的东云战船来来往往,西部诸岛和南方诸岛的战船往来交错,主打的就是一个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西部诸岛的领主豪富,奈何其主力云集东云内洋,留守自家底盘的只剩下大猫小猫三两只。
南方诸岛的领主寒酸,他们倾尽全力纠集起来的战船,也没这个底气在海上主动挑衅开战。
双方战船,极有默契的盘踞海上,专门针对往来的商船,设下关卡,登船检查,以各种‘战争捐’、‘特别税’的名义,尽情的盘剥敛财。
货轮船舱内,一脸狼狈的刑天青书,刚刚打发走了一波登船检查的东云私军,捂着大失血的腰包,有气无力的回到船舱,一脸茫然的看着两名不断吐血的老鬼。
他不断的喃喃念叨着:“怎会这样呢?怎会这样?那贱种,他怎么会有如此的势力?”
“两位老祖宗,你们不是说,这次的事情,是手拿把掐,轻松就能拿捏?”
“怎么会这样呢?织造处的过万精锐,我们从西部诸岛的据点,抽调的过万精锐啊,就这么,就这么……眨个眼的功夫,就这么没了?”
两个老鬼瘫在床榻上,正是阳春三月,天气暖和的季节,却死死的裹着厚厚的被子,身体好似筛糠一样颤抖着。道基被毁的他们,时不时的吐一口血,每一口血吐出去,他们的气息就更加微弱一分。
要不是有秘药强行封住了心脉,强行将最后一缕生机封在了体内,这两个老家伙早就呜呼哀哉了。
听得刑天青书的喃喃念叨,两个老鬼勉强睁开的眸子里凶光四射,恨不得一把掐死这家伙。
他们辛苦一辈子,好容易积攒的修为啊!
在这末法时代,就算大玉朝家大业大的,祖地里的那点资源,首当其冲,都要满足一群老不死的需求。如穆里玛、杨天骥这样的老怪物,他们都是‘镇族’、‘镇国’的大杀器,所有的一切,都要紧着他们来。
如他们这样的‘后生晚辈’,每一代也就只有区区十几个资质最佳的幸运儿,能够得到法脉传承,可以分润一点点从那些老怪物手指头缝隙里漏出来的残羹冷炙,一点点的提升修为。
末法时代,修行大不易。
他们被魏忠贤破了本命飞剑,道基彻底崩毁,一身修为付诸流水。这一身伤,绝无可能治愈;他们被毁的修为,更不可能有资源让他们重修。
最多苟延残喘三五个月,他们是必死无疑的了。
现在,他们必须要和刑天青书计较一番,他们的身后事了。
咳了一口血,翻了个白眼,一个老鬼冷声道:“平波伯,事已至此,你当负全责。”
刑天青书呆呆愣愣的看着两个老家伙。
那老鬼冷声道:“当年之事,若是你们母子,彻底的斩草除根,怎可能有今日之事?就是你们办事不力,让那贱种逃出生天,才有今日之祸。”
“那万多名织造处精锐的性命,也就罢了。万多人么,万多人……”两个老鬼同时闭了闭眼睛,呼出一口气。
“给足了抚恤金,上上下下打点清爽,这事情,可以一笔勾销。”一个老鬼冷声道:“不过是万多把人的性命,哪怕是织造处的好手呢?不过是钱的勾当……你平波伯家大业大的,掏出三五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事情总能抹平的!”
刑天青书小脸一抽,心脏骤然一痛。
三五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他强行分辩道:“两位老祖宗,此次失败,罪责……”
两个老鬼目光如鬼火,幽深的朝着刑天青书望了一眼:“难不成,罪责要落在咱们头上?你,好大的狗胆,焉敢以奴欺主?”
刑天青书乖乖的闭上了嘴。
他低头,目光不敢直视着两个老家伙——是啊,他是奴,而这两个老家伙,出身皇族,他们才是主子!
在大玉朝,主子犯了再大的错,都是下面奴婢们的错。
主子,是不可能有错的!
“这笔账,大抵就是这般了。”一个老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鼻孔里又有一缕鲜血滴了下来:“现在,要算算咱们兄弟两个的账了。”
“咱们,是活不了多久了。”一个老鬼叹了一口气:“为大玉朝卖命,死了就死了,倒也不怨什么。但是呢,咱们兄弟两个,是因为你小子而死。”
刑天青书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两个老鬼。
啥?
你们的死,是因为刑天青书?
“难道不是么?”一个老鬼冷笑:“如果不是刑天鲤这贱种,咱们兄弟两,会跟着你小子,跑来东云,遭了这份劫难?”
刑天青书低下头,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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