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与嬴昭则在主位两侧的宾位上相对跪坐,两人之间的气氛凝重而微妙。
两侧的侍女们轻手轻脚,优雅地为他们烹茶,茶香袅袅,却未能舒缓这紧张的氛围。
嬴昭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
“太子皇兄召臣弟过来,不知有何事吩咐?”
扶苏微微皱眉,目光落在面前的奏章上,缓缓说道。
“七弟,你呈给孤的奏章,孤已然收到。且先说一说,为何如此急切地想要离开咸阳,去巡游四方?”
嬴昭挺直了脊梁,恭恭敬敬地回道。
“这些年来,由于父皇滥用民力,致使天下积弊如山。且父皇又宠信方士,种种行径弄得民怨沸腾,若不去外面巡查一番,了解真实民情,臣弟实难心安!”
扶苏听罢,长叹一口气,说道。
“七弟,你能否过完年再走?如今这局势虽紧迫,但也不至于连这短短数月都等不及。”
嬴昭的脸上瞬间浮现出焦急之色,急切地说道。
“皇兄,国事为重啊!朝中之事,有皇兄您英明决断,自然能够处分妥当,然而,民间之事瞬息万变,需要及时掌握,若拖上三个月,只怕错失良机,届时一切都晚矣!”
嬴昭此番出行,实则心怀多重考量。
一来,他想去大泽乡探访陈胜吴广的老家,设法安抚那些心怀不满的戍卒,以消弭潜在的动乱隐患;二来,他亦想去见识一下刘邦项羽,试图最大限度地瓦解他们对朝廷的怨恨。
只是,他心中也暗自嘀咕:我当时研读史书之时,怎么就未曾确切了解陈胜、吴广、刘邦、项羽究竟是哪一年造反的呢?
如今这般匆忙行事,也不知是否还来得及。
扶苏听了嬴昭这番急切的言辞,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目光上下打量着嬴昭,略带戏谑地说道。
“老七啊,若不是与你朝夕相处,深知你的脾性,我还真要以为你是从别的什么奇异之地突然从天而降的呢!你难道连我们大秦何时过年都不知晓?”
嬴昭闻言,顿时一阵无语。想起自己穿越而来的经历,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原来,他在原神的老师是个顽固的老学究,一直向他讲授夏历,家中也一直挂着夏历纪年。
他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因一时冲动顶撞了秦始皇,被贬至偏远的乡下。
那乡下之地,百姓们历法混乱,有的沿用商历,有的遵循周历,有的使用颛顼历,还有如他一般固执坚守夏历的部落。
在他所在的那个部落,众人皆在建寅之月朔日过年。
至于朝廷如何规定,由于地处偏远,山高皇帝远,那车同轨的诏令尚未修到他那崇山峻岭中的部落。
北海之遥,谁又会去在意朝廷规定何时过年呢?
嬴昭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
“皇兄,臣弟所在之地,历法混乱,实难知晓朝廷的规定,如今国势危急,还望皇兄体谅臣弟的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