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化,势必得不到妥善的处置。
屋子里的人各有思量。
谢老太爷还是忍不住道:“你在外做什么买卖?”
“瓷窑,”谢七爷道,“我也不会别的,只想将这一件事做好。”
谢崇海试探着道:“你们买了新窑?”
谢七爷立即将目光挪开:“不算是。”
不算是,那就是。
不但买了新窑,而且瞒着谢氏所有人,这是怕将来出事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谢崇海的神情变得更加阴沉。
无论如何,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能惩办谢七。谢崇海这样想着,转头去看谢老太爷。
谢老太爷自然明白儿子的意思,他的口气缓了缓:“再怎么样,你也不该私自做决定。”
谢七爷满脸担忧:“是孙儿的错,但……不能让他们那般松懈下去,天这么冷,我怕爹在牢中受不住。”
谢老太爷装模作样地道:“这不是你胡乱作为的借口,这两日你就在屋中闭门思过,不准再出家门。”
谢老太爷伸手将谢七打发出去。
等房门再次被关好。
赵氏先站起身:“爹,您可要为媳妇做主,老爷怎么能这般偏心?私底下给那庶子银钱。”
“若不是出了事,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谢崇海沉吟不语,谢子绍那副不成器的模样居然是装出来的,他们都被骗了。
一个孩子哪里来的如此心机?
只能是大哥教的。
不然怎么大哥前脚进了县衙大牢,谢子绍立即就露出了马脚。
谢崇海道:“如果绍哥儿说的是真的,那……确实是大哥做的不对。”
“还能有假?”赵氏根本不怀疑,“从前我就奇怪,为何要那般护着他,现在都明白了。”什么做给外人看的,其实就是真心真意。
不止如此,还要将谢家买卖一并交给那庶子。
老爷是准备等章哥儿得了官身,再说出实情,到时候为了章哥儿她也不能闹起来,老爷真是好算计。
现在章哥儿眼见科举无望,倒被庶子踩在了头上。
赵氏几乎喘不过气,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谢老太爷一挥手:“你先回去歇着,等我们弄清楚情形再说。”
谢老太爷一向强硬,赵氏也不敢再哀求,只得让儿媳许氏搀扶着走出去。
听到身后传来关门的响动,赵氏整个人一颤,就像被人从头浇下一盆冰水,她不禁紧咬牙关,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贱人的逆子承继家业。
就算是老爷的意思,她也不答应。
她能弄死那贱人,也能弄死这逆子。
她得想个法子,在老爷没有从大牢里出来之前,将那孽根彻底除去,等老爷知晓的时候,木已成舟,什么都来不及了。
……
屋子里。
谢老太爷看向谢崇海:“你大哥何时有了这种心思?”
谢崇海茫然地摇头。
谢老太爷冷声道:“他竟然瞒着我做这些。”
不等谢崇海回应,谢老太爷道:“不知晓绍哥儿手里到底有多少银钱?”
谢崇海道:“看绍哥儿出手那般……恐怕不会少。而且,我怀疑家中瓷窑的大权,大哥暗地里也做了安排。”
“大哥能快些出来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若是……唉,只怕绍哥儿会弄出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