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琰道:“那三个商贾就是王家人找来的,不过明面上与王家没有关系。”
张氏瞪圆了眼睛,她是担心这个吗?
她是担心……他们竟然与王家有了来往,虽然只是王氏族人……
张氏还有个思量,但一心要做读书人的杨钦脑海中已经是一片空白,好半晌他才回过神,童先生竟然是王家人给他找的。
所以那本神童诗是真的。杨钦不知该怎么说,反正就是那本诗册是离王晏最近的诗册,他每日都要拿出来翻看。
想到这里,杨钦突然跳起来,转身冲入自己屋中,当看到那本诗册好端端地放在那里,立即揣回怀中,重新跑回谢玉琰屋子。
“阿嫂,”杨钦眼睛通亮,“你说的都是真的?”
谢玉琰点头:“不过,这件事不能说出去,也不能让旁人知晓。”
杨钦认认真真地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说,过了今天我就都忘了。”
忘了是假的,但他能够控制,下次见到王主簿,大不了他就躲得远远的,免得控制不住总会往他身上看。
母子俩半晌才平静下来。
杨钦道:“嫂嫂的意思,左秀才他们找上门因为王家?就因为王主簿请王晏帮忙为小报写了几个字?”
杨钦说完坐在椅子上仔细想了明白。有些话原来是可以这样说的。
谢玉琰道:“所以平日里你可以与左秀才他们多走动走动,看看他们都会怎么做。”
杨钦懂得,这样叫做借势,他却仍旧有些担心:“咱们这样用行吗?”
“既然他敢写,我们如何不敢用?”
谢玉琰不但用,而且会用得很顺手。前世她用了王家留下的人手,却也承担了结果。王晏那些人被称为新党,王晏过世之后,某一时期,要问谁是支持新党最大的力量,那一定会找到她身上,她背着他的新党走了那么多年,最后还不忘记为他王氏清理了门庭,保住新党最后的风骨。
这一世,既然有王晏在,那她就只管借力不管负责。
什么党争,与她不再有任何关系。
打发杨钦回屋读书。
谢玉琰看向于妈妈:“见到谢家陶窑那些工匠了?”
于妈妈点头:“大娘子说的那些话,奴婢也都告诉了他们。”
大娘子教那些工匠如何从谢家陶窑脱身,只要他们肯听话,就定然能顺利离开谢家。
……
谢家的陶窑内。
几个工匠盯着那封起来的窑口,然后互相看看摇了摇头。
谢家这窑烧的太着急了,第一次就改用石炭,他们都能料到最后是什么结果。万一等到开窑那天,发现泥炉烧坏了,这事要怪在谁头上?
再看看一片混乱的窑场,几个工匠眼睛中都闪过一抹嘲笑。
“在做什么?”
谢家管事走过来看向几个工匠:“给你们那么多银钱,不是让你们在这闲着的。”
“留一个人看火候,其他人接着去做泥炉,铺子都准备好了,要在正旦前烧出一批。”
苗工匠看着身边贴上来的谢家人。
果然开始偷他们的手艺了,与当年谢家霸占瓷窑的手段一模一样。
苗工匠心中冷冷一笑,谢大娘子教的没错,他们根本不用急着与谢家作对,等火候差不多了,谢家自然就会放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