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虞终结了乱世,经历过乱世的人,最不想再经历的就是乱世,现在有人想叫大虞再度乱起来,让那个人命如草芥,杀人如喝水的乱世再度出现,你们说,作为大虞的儿郎,该怎么做?”
这一幕幕场景,浮现在孙斌的脑海里,即便过去了三年,但每每想起时,也能叫他感到不平静。
三年对很多人很漫长。
可对上林苑的人而言,却是弹指一挥间!
当初新君首赐的两百柄大虞将剑,有四十七柄供于英烈阁中,还有十一柄遗失在北疆战场。
每年新君去英烈阁时,什么话都没有讲,就是给所供四十七柄大虞将剑,还有十一个剑架,还有悬挂的画像上三炷香!!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振聋发聩的声浪,在此间回荡,孙斌收敛心神,看着点将台上下,那数不清的人,表情严肃的吼着,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尽管这首《无衣》他听过很多次,但是在特定的场合下,看着人潮在吼唱,那内心是无法平静的。
国仇家恨不是靠嘴去报的,而是靠手中的刀剑报的。
也是在这一刹,孙斌看向新君的背影。
他的神情有些恍惚。
整整三年,新君多数时间都待在上林苑,在外界,有不少是抨击与质疑的,可却有谁知道在这三载,新君都干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陛下有旨!!”
在此等态势下,一一接过大虞将剑的那帮健儿,此刻无不转身,看着聚集的人潮,仰天怒吼起来,“今夜吃肉,管饱!!!”
楚凌看着眼前一幕,嘴角露出淡淡笑意,在过去三载,他干成了一件事,是他最为骄傲与自豪的。
在上林苑的一应营校,都被他凝聚起来了。
这种凝聚不是靠金银赏赐,而是靠一股子信念,因为楚凌知道一支只能靠赏赐激励的军队,即便再怎样能打,可终究会有垮掉的那日,尤其是羽林郎,这支他极其看重的军官储备队伍,如果在他们的认知中,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这位大虞皇帝能降下赏赐,那恩养遗孤就成了笑话。
楚凌对这批营校很大方,隔三差五吃顿肉,隔几个月就换全套衣甲,甚至通过他创设的四阁,给上林军各部将士家眷养家银,可以说楚凌做了很多。
但与此同时,对这批营校,楚凌却很吝啬。
吝啬到从不给这批营校的将士赏银,哪怕是一枚铜币。
可在上林苑的这批营校,上至将校,下至将士,却没有一人私议过新君,人心都是肉长的。
这批营校讨论最多的是前线战况怎样了,新君为何不赐大虞将剑,为什么他们就不能上前线征战!
在过去三载,大虞将剑楚凌仅赐了三百一十七柄,除了在首赐时一口气赐了两百柄,在过去这段时日,楚凌抠抠搜搜的就赐了一百一十七柄!
但这却也让这批营校的将士,无不渴望能得到一柄大虞将剑,而这也包括勋卫……
“走吧。”
在看了眼激动的人潮,楚凌对身旁李忠道:“叫昌封、宗织伴驾即可。”
“奴婢遵旨!”
李忠当即作揖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