咴溜溜~
校场上响起马鸣声,本在打马球的勋贵子弟,一个个表情各异的骑马而定,看着朝御前走去的李斌。
李斌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穿着当值时的甲胄,腰间佩戴战刀,臂甲束着黑布,可熟悉李斌的人,这刻感受到最多的,却是陌生。
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李斌?
“臣…勋国公之孙,李斌,拜见陛下!”
在道道注视下,走至御前的李斌,抬手朝新君作揖拜道。
“免礼吧。”
楚凌撩袍起身,朝李斌走来,“瘦了。”
李斌鼻子微酸,但却忍住了。
“臣祖母有遗命,不准臣因一家事,而忘本职。”李斌有些哽咽,讲明此时来御前值守的缘由。
“既如此,那朕就颁旨,召你归勋卫当职。”
楚凌听后,就当着众人的面道。
“臣叩谢天恩!”
李斌跪地行礼道。
按虞制,家中双亲,长者去世,是需要守孝的,这一期限是固定的,为官,为将者遇到这种事,是要上疏请辞的。
李进、陈锦夫妇故去,勋国公府嫡长子,在外领兵的李鹰眼下就在虞都,他的职务都请辞了,此外还有李进其他子嗣,包括李敢等十八位义子,全都一样,李进虽没有真正跻身仕途,但也在勋卫当职,他也不例外。
可要是这样的话,时间会叫他跟别人甩开,特别是同龄的那帮勋贵子弟。
所以陈锦殉葬之前,留下的那封遗书里,对别人都没有提及,唯独提到了李斌,也就是李斌讲的那番话。
插一句题外话,过激到陈氏,眼下景阳县子府的陈啓哥仨,就在府上守孝,他们可以因一些误会不认李进,但陈锦他们必须认,这也是他们的祖母!
但不是李氏祖母,而是陈氏祖母!!
‘看来陈老夫人,是不希望陈啓哥仨,掺和进一些纷争下啊。’
看着跪地的李斌,楚凌生出感慨,‘说到底祖父,祖母故去了,其父又早去,即便是一脉近亲,但隔了代,又是那种关系,对这哥仨,只怕陈老夫人,包括勋国公在生前,都做出不少安排吧。’
楚凌想这些时,在御前的这帮勋贵子弟,不少都围在李斌跟前。
“李斌,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
“我也不敢多去,怕你伤心。”
“以后咱们好好在勋卫当职!”
董衡、宗织、昌封这些人,看着消瘦不少的李斌,一个个表情各异的说着,人家祖父祖母全走了,说任何话还是有些顾忌好,别什么话戳人家心,就专挑什么讲,这不是摆明在伤口上撒盐吗?
对于这些人含蓄的关怀,李斌没有像先前那样,相反表现得却很好,一个个都照顾到了情绪。
经此一变,李斌是真变了。
楚凌看到此幕,心底生出了感慨,尽管他也知道这种改变很残酷,但李斌作为男人,他必须要扛住才行,同情只能短暂维系,可想有尊严的活着,叫关心你的,你关心的,都能好好的活着,还是要靠自己才行。
人成长了,泪就只能流给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