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他所料,王熙凤原本还冷笑着,但翻看账簿看了一页后,瞬间面色一白!
连站在凤姐儿身旁的平儿,瞧见了那几行借贷的账目,也是一惊。
贾珝怎么知道这事的?
凤姐儿用力捏住账簿,指头都是一白,随即咬牙抬头看了贾珝一眼。
贾珝淡定悠闲地喝着茶,一副吃定她的样子。
王熙凤又翻了两篇,啪地一下把账簿拍在一旁案上。
“珝哥儿,你这些个账目是什么意思?”
她管了这么多年家,不是没经历过争斗,有的是手段,不可能被贾珝一本账目给吓到了。
贾珝也不意外王熙凤的反应,“都这个时候了,二嫂子还想着抵赖?”
他冷笑道:“你挪用西府主子奴才的月钱,在外私放印子钱,逼的人卖儿卖女,卖家卖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有脸做出这种肮脏事来,怎么还没胆子认了?
“如今多名苦主联合告状,一纸诉状送上衙门,堂官念在我的面子上,才转给锦衣卫处理,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不怕你不认!”
听到是苦主告到衙门了,王熙凤眼神一慌,脸色发白,忙辩解道:“珝哥儿,你可错怪我了,我哪会做这等事?想必是来旺儿,那个被银子昧了良心的畜生!在外面打着府里的旗号,做出了这种丑事。一定是他!”
一旁平儿也是揪着心,观察着贾珝的脸色。
贾珝笑了一声,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才缓缓道:“二嫂子,你是不知此事的严重性。”
他放下茶杯:“放印子钱本就律法不容,那些士绅富商去放贷就算了,卑贱商人本就逐利。
“但你一个国公府的内宅妇人去放印子钱,若传出去半句,别说你妇德尽失,名声扫地,还要连累整个荣国府,整个贾家!
“若是再被那些清流言官御史抓到了,再向上参一本,别说府里要吃挂落,牢里的政老爷都落不到好!这么大的事,来旺儿他顶得住吗?”
王熙凤身子一颤,用力的攥住了扶手,脑中已经无力思考,开始陷入贾珝的节奏。
“你打得一手好算盘,让来旺给你顶罪,去牢里蹲几天消案。就是不知道他嘴硬不硬,顶得住严刑拷打不!若他在诏狱里,再供出个幕后主使,那就太好看了!”
王熙凤听完,被吓得胆战心惧,已经瘫到了交椅上。
突然一道娇俏的身影扑了上去,跪倒在贾珝身前,“和奶奶不相干,都是我做的!奶奶她不知情的,珝二爷拿我去锦衣衙门问罪罢!”
平儿边哭边磕头,若不是屋里铺着厚地毯,估计额头都给磕破了。
贾珝见状,也不意外,平儿本就是好丫头,不似凤姐儿那般毒辣,心底善良柔软,对主子又忠心耿耿,也懂圆滑变通。
王熙凤见状,也十分感动,她俩打小一起长大,深知平儿的习性——忽然又起了心思,来旺儿扛不住事,但平儿绝对不会供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