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石车投石。”
墨玉洞盯着远处城楼上士兵们的拼杀，语气冰冷，整个人仿佛没有丁点儿感情。
一将功成万骨枯。
墨玉洞认为战争就会有伤亡，只要能取得胜利，为将者不必优柔寡断。
副将杜江闻言一颤，“将军，现在投石，恐怕会伤到自己人。”
墨玉洞压根不看他，语气发冷，“你是主将还是我是主将？”
杜江被问的哑口无言。
战场上一切军事行动，都必须听从主将指挥，这一点儿是行军打仗最基本的常识。
很快，一颗颗巨大石头划破天际，稳稳砸在了城墙上，紧随其后的是数十颗巨石砸下。
城楼过道上，有士兵被巨石砸中，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将军小心！”
一名亲兵高呼着挡上前，用身体接住砸向雷虎的巨石。
雷虎一剑砍翻一名大雍士兵，扭头看了眼地上已经死亡的亲兵，抬头看向城外的大雍军阵，脸上露出愤恨的神情。
“墨玉洞好狠。”
大雍士兵明明已经攻上城楼，墨玉洞依旧让投石车投石，简直没把大雍士兵生命放在心上。
战斗从日初进行到日落，清脆响亮的金锣声回响在城外。
大雍士兵如潮水般退去。
雷虎一只手扶着城垛，脸上除了眼睛外，其它部分都是鲜血，盔甲上全是血色印记。
“副将，清理战场。”
“将军，潘将军战死了。”一名亲兵悲痛开口。
雷虎浑身一颤，扭头看去，这才发现整个过道上叠了厚厚两层尸体。
城楼上，活着的士兵少得可怜。
雷虎心中痛苦不已，凤凰城的三万守军，多是家乡子弟，如今只剩下这点儿。
“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一晚，快要中秋了。”
雷虎说完拿着剑落寞离开。
城外大雍军营。
墨玉洞坐在大帐上首，用手中匕首轻轻割着鹿肉。
大帐之中，所有将军全部到齐，无一人敢大声出气，连日战争的失利，让征南将军脾气很差。
墨玉洞往嘴里塞上一块鹿肉，用力将匕首插在桌案上，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谁能告诉我，今天怎么回事？”
墨玉洞目光看向下方的下属们。
鸦雀无声。
没有人敢这时候出来答话。
“明天，明天如果再攻不下凤凰城，你们就带着自己的亲兵营顶上去，本将军带着我的亲兵营作督战队。”
墨玉洞端起刚刚满上的酒碗仰头猛喝。
砰！
酒碗摔得粉碎。
墨玉洞起身盯着众人，在烛光和火光照耀下，他可以看清楚每个人脸上的神情。
迷茫、痛苦、害怕、决绝……
“马上就是中秋了，女帝陛下等着我们报捷，用捷报作为献给陛下的中秋礼物。”
“难道你们想让女帝陛下在中秋佳节，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听到一个兵败的消息吗？”
墨玉洞声音很洪亮，大帐内烛光都被震的闪动。
……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城外军营飘起了袅袅炊烟，一阵阵响亮的声音穿破空气，隐隐让守城士兵听到。
雷虎坐在桌案前，用干净的丝绸轻轻擦净剑身上的血迹和灰尘。
是该做一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