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邹向雪消失的位置,一块铁片孤单地躺在铺满腐烂落叶长着几朵潮湿菌类的地面上,铁片旁边还多了一个输液瓶,一根细细的输液管连着它,月光给予它力量,输液管慢慢朝上攀爬,勉力将自己挂在大部队的“网”里。
输液瓶怯怯地跟最近的同类撞了一下,发出同样清脆的响声。
走廊尽头的清洁间里,白姜先是听见一阵连续的破碎声,后来一切归于平静。
那股声音……很像玻璃瓶撞碎发出来的,明明该是很寻常的声音,她却觉得心跳如鼓锤,灵魂发颤。
那到底是什么!?
她反握住钟敬炀的手,掰开他的手在他手掌心写字。
姜。
钟敬炀认出这个字,这才松开捂住她的手。他没想到会是白姜,看来二楼的情况也不好,白姜才会从二楼的清洁间爬到三楼来。
「走」
钟敬炀在她手掌心写下这个字。
往哪里走?
二楼清洁间有疑似正在苏醒的尸体碎块,三楼不能待——极大可能一整楼都不安全。
钟敬炀原先就在四楼。
那去五楼、六楼?
白姜不认为那是一个好主意,这栋住院楼都不安全!
去哪里呢?
楼上传来一声惊叫,随后是撕心裂肺的求救声。
求救声只持续了几秒就消失了,白姜不知道出事的是谁,那声惨叫太过惨烈,她甚至无法肯定那是不是贝辰龙的声音。
唯一能获得的线索是,楼上果然不能去。
这栋住院楼现在到处都是陷阱,她得先离开住院楼。
钟敬炀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两人不敢开口,不敢制造出一丝动静,默契地爬上窗户,钟敬炀示意她先。
白姜没有推辞,先爬出去。
钟敬炀竖着耳朵仍听着外面的动静。他的运气好,掰断围栏进来的时候,正好外面有人开门出去,那些叮叮当当的声音掩盖了他掰断铁条的动静。
那个人只发出短促的叫声就悄无声息了,他蹲在原地不敢动,直到白姜进来。
这个清洁间不能长时间待着,外面走廊给他很危险的感觉,真的出事的话,这扇薄薄的门抵挡不住的。
等白姜的身影消失,钟敬炀才跟上。在他踩上窗户的瞬间,他的耳朵动了动。
叮咚——
又响了,并且很靠近清洁间的门!
钟敬炀脸色微变,加快速度往下爬。
在他的头顶刚消失在窗沿时,门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撞飞。
一个护士模样的人歪头看着空荡荡的清洁间,嘀咕:“奇怪,我明明感觉到了。”她看向窗户,神情变得愤怒,“逃避输液的人都该死!该死!”
她冲到窗户探头,“咦”一声,又探头看了好几眼,的确没有发现。
她缩回去,踢踢踏踏地离开了清洁间。
二楼的清洁间里,白姜跟钟敬炀两人各自站着窗户的一边,一动不敢动,呼吸都若有似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