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待廖玉珍走后,他才算是得了片刻安宁。
思想抛锚地想起前几日在订婚宴上,迟屿不顾父子之情,当着众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
甚至言辞凿凿地斥责他的恶行,那双阴翳的狼眸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都说虎毒不食子。
但迟屿显然已经被沈意浓影响到六亲不认的地步。
迟春盛作为父亲,若是再不想办法压制住他的无法无天,日后岂不是要骑在他身上耀武扬威?
迟家的掌权人是他。
他可以为了抵御威胁,做出当机立断的决策。
迟春盛本还想着以后把继承权交到迟屿的手中,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反之,他要把他手里捏着的股份想尽办法拿到手。
以防日后迟屿狼子野心,不顾亲情和道义,直接扑过来对他狠下杀手。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防不胜防的心理便在心膛迅速蔓延。
他拿出手机在董事群里发了消息,主要探讨收回迟屿股权的提议。
与此同时,在中心医院刚换好绷带的迟屿,接收到一则匿名短信。
【明早8点,董事长打算召开收回您股权的会议。】
迟屿看着那两排黑色字体,沉敛着的眸光顿时像鹰隼般犀利。
一股无形的冷凝和压迫感在周遭腾然而起,令刚进病房的秦霄都莫名起了鸡皮疙瘩。
“阿屿,今天好点了吗?”
他忙收回冷冽的目光,回归平淡似水,“嗯。”
秦霄看着迟屿的表情,嘴角不免弯起深深地弧度,笑痕在眼尾张扬。
瞳眸里的意味深长像是条滑溜溜的小蛇,试图游弋在他身上,直入内心。
这哪是抱得美人归的表情,显然是被甩了。
他摩挲着下颌,将手中提着的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浅笑着坐在床沿。
“你也别难过,像沈意浓那样的大美女,难攻克也是情理之中。”
迟屿凌厉的眉峰顿时上挑,口吻中夹杂着森寒:“你怎么知道她名字?”
“酒店外面的展示海报上,用那么大的烫金字体写着沈意浓与黎景深的订婚宴,想不发现都很难的好不?”
“不过你暗恋对象还真是有本事,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揭露那么多人的伪善,比八点档的狗血剧都还有狗血。”
秦霄自顾自地说了一通,完全没有意识到迟屿的脸色也跟着越来越黑。
正当他絮絮叨叨地声情并茂,杜景瑞开门进来。
他手中拿着不少结费单子,迅速走到迟屿身边。
“中尉,都结清了,下午就能出院。”
“出院?”
秦霄嬉皮笑脸的神色立马变得肃穆严峻,面眸如同雕塑般突然蹙起。
嘴角紧抿的同时,还不忘细细端倪迟屿的表情。
他受了多么严重的伤势,他再清楚不过。
腹部和肩胛骨两处射伤,怎么也得在病床上躺半个多月。
怎么能说出院就出院?
他突然想到什么,声嗓变得沙哑又低沉:“你是不是要去找沈意浓?”
提到沈意浓这个名字,迟屿的脸色突然变得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