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头一听更生气了,直接抄起扫帚赶人,
“我们小姐是将军府嫡女,怎么可能给人做妾,你们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富商冷哼,“来之前还以为是谁家的妾室陪嫁这么气派,原来是将军府那个草包。她痴缠侯府世子,愿意自降为妾也不稀奇。”
富商只是为了撑面子嘴硬,听见是将军府的小姐,早就开始带着人往后挪动了,声音也没刚才那样有底气。
几个大汉从庄子里出来,个个都拿了家伙什。
原本还以为是走错路的,听这人说话就手痒了。
富商嘴上还不肯饶人,
“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恶仆!等我告诉那妾室的主家,定让那主家好好责罚这不懂规矩的妾室,把她扫地出门!”
虽说这庄子已经挂到了金水楼,就一定会被拍卖,但富商到底不敢和将军府硬碰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虽然嘴上不服,腿脚跑得倒快,圆滚滚地被一块石头绊了个狗吃屎,害怕被庄头抓到,赶紧让自己的下人抬着他走。
庄头还想带人去追,看见自家小姐倚在树边,就停了步子。
生怕小姐听见那几个人的污言秽语,连忙把人往庄子里迎,“小姐是来看小奥的吧,它早上贪玩,划破了腿,却怎么都不肯包扎,我们还想着让人去找小姐,您就来了。”
“你们没派人去府里?”
云岁晚本来还想着富商的话,听见庄头的话,又脚步一顿。
庄头也一头雾水,他们原本是想伤口不深,自己就能处理,只是没想到忙活了半天小奥也不肯,才想着去通知小姐,就来了那么几个奇怪的人。
云岁晚见他这副表情,已经猜到大概是老爹在骗自己,看来退婚的事,比自己所想的传的更快。
细作装成的马匪、姗姗来迟的衙役、捉摸不透的瑞王和来历不明的富商。
这些事像一团团乱麻,看似毫无关联,却似乎指向了同一件事。
嗷呜——
小奥猛地跑过来把她扑倒,一个劲儿地用头顶她。
“帮我把药箱拿来,我给它包扎。”
云岁晚看着小奥前腿的划痕,对庄头说。
庄上的人很快拿来了药箱,小奥一遇见云岁晚就乖了起来,和刚刚死命扑腾的样子截然不同。
庄子上的几个仆妇汉子对望了一眼,都默默在心里给这头狼挂上了心机狼的称号。
撒娇卖乖了。
争宠第一名。
云岁晚本就中过毒烟,又这么折腾了一天,脑子昏沉沉,身子也乏累,今夜是回不去了。
她躺在庄子的草地上看夜空,想着这些奇怪的事。
很快想到了一个可能,差点被气笑,
“贬妻为妾?亏陆家想得出来。”
嗷呜——
小奥右前腿缠着纱布,但对它矫健的身姿毫无影响。
它叼着云岁晚白天穿回来的披风,给她披在身上,靠在她身上一起抬头看夜空。
风中都是沉水香的味道。
她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若我宁可担这被污的名声也不嫁他陆祈臣,那他们这番筹划就毫无用处。”
说白了,不就是笃定她非陆祈臣不可吗。
虽说她不会再嫁陆祈臣,也不能毫无准备。
不然光是上京城的唾沫,就能把他们将军府淹死,她最后还要重蹈前世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