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恢复得比较好的,肛-门挂线在位,切口引流通畅,肛-门边缘也无水肿。”带教老师边换药,边讲解,“换好药,涂点百多邦就行了,像这种没什么基础疾病的年轻小伙儿,一般不需要挂什么抗生素。”
陈西瑞提问:“老师,这种术后多久才能恢复到正常状态啊?”
“这个就因人而异了,也跟脓肿大小有关,如果脓肿过大,最后形成肛瘘,治疗方案又不一样了。”
“谢谢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
周霖修猛地侧过头,愤愤地盯着在小本子上速记的陈西瑞:“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陈西瑞打了个激灵,露出一副茫然且无辜的表情。
周霖修愣住,眼前这位问题特多的实习生处处都透着熟悉,不光长相,还有提问时的欠揍语气。
以前约过的学生妹?不对,他的审美不至于沦落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哥们的女人?也不对,这么能哔哔,哪个富二代受得了啊。
……
周霖修微眯着眼作沉思状,陈西瑞瞅着他千疮百孔的屁股,一时百感交集。
人前西装革履,人后衣不蔽体,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前者观察脸,后者观察屁股,视线始终对不上焦。
周霖修皱眉:“往哪儿看呢,你一女的好意思吗?”
“我…我在看切口啊。”
诊疗过程中,经常会碰到此类尴尬,虽说在医生眼中无男女,但患者有选择医生性别的权利。
带教老师出于人文关怀,另一方面,也考虑到这人不能轻易得罪,开口让学生们先出去。
周霖修打断:“看都看了,这会儿出去干嘛呀,接着换。”发号施令补一句,“动作轻点。”
陈西瑞卑微弱小地立在第一排,愣是没敢再看他镶了金的屁股。
换好药,带教老师领着大部队浩浩荡荡离开,周霖修翻身躺下,屁股刚沾到床,嗓子里就嗷了一声,尾音颤颤。
陈西瑞转头看去,两人目光相触,周霖修招手:“你,过来。”
在一堆白大褂探究且好奇的眼神中,陈西瑞走上前,恭顺有余地问人家:“您有什么吩咐?”
“你是会所那个?”
“这话可不能乱讲。”陈西瑞纠正他的措辞,“我不是会所的,我跟您一样,是去会所ejoy的。”
周霖修高贵冷艳地打量她一眼。
一个多情且滥情的男人,看女人的眼光极其毒辣。面前这个小姑娘,脸盘子圆滑,眼睛黑亮狡黠,满嘴胡话,恐怕没一句是出自真心,表面对你恭敬,心里指不定怎么骂你。
良久,他嗤笑了声:“你刚才心里是不是在骂我?”
“没有。”陈西瑞扬起脸,双手微微摆动,“绝对没有。”
“一肚子坏水儿,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陈西瑞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更无辜了。
周霖修很满意她这反应,对付这种倔脾气的姑娘,就得来硬的,打不着她,那就从语言上羞辱她。
他神色得意,恢复一丝往日的风采:“你认识傅二?”
“负二?”陈西瑞没反应过来,“我知道负二的平方等于四。”
“……你脑子是不是真被门夹过?”
“哎聊得好好的,你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简直是对牛弹琴,周霖修被打败:“我是指傅宴钦。”
陈西瑞醍醐灌顶般说:“原来他是家里的老二啊,他家总共几个孩子?”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就问你是不是跟他很熟?”
“不是特别熟。”陈西瑞想了想,一板一眼道,“但也不算生疏吧,我跟他毕竟一块吃过饭的,他那人没什么富二代的架子,老让我不要跟他太客气,因为过分客气反而疏远了,呵呵,这都是他的原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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