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样的幻梦中,世界在洗牌,天地都被推倒重来。
旧天旧地被打碎消散了,新天新地浩大无匹地降临了。
嬴政试着抓住什么,眩晕加重了,他看不清楚,只是本能地收紧手指。
颠倒和混乱中,被他牢牢抓住的,只有一只手。
在最后的时候,他挣扎着抬头。
在遥远的,楚国的方向,他看见青铜的鸢鸟冲天而起,身后拉开大束澎湃的火焰痕迹,如同传闻中凤凰展开的尾羽。
——
嬴政很沉默。
他仍然站着,长久地抓着林久的手,没有放开,也没有其他反应。
之前将要进来的赵姬不见了,因为世界整个都已经被改变了。
原本的咸阳宫,只是一个粗壮敦实的大建筑群,受限于经济条件和建筑水平,或许还说得上巍峨,但与宏丽基本不沾边。
可现在的咸阳宫是一座巨大的石头宫殿群落,整体拓宽,拓大,拓高了不止一倍。
参政大殿外的台阶变得更高远,台阶两端站立着披着铁甲的侍卫……与其说是铁甲,其实系统觉得称之为机甲更贴切。
是那种真的机甲啊!
在现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很多很多年前,有人在山中挖出了一种银亮的浆液,与之一同被挖出来的,还有神魔一般静默站立的铁甲。
从那之后战争史,或者说科技树,就整个被改变了。
那种浆液被称之为“帝流浆”,简称流浆,又有滴天髓,太阴血这样的别称,此时的人认为那是天的骨髓,是太阴流出来的血。
以系统超前的眼光看,其实那就是一种表现形式为液体的优质能源,大概可以理解成石油,当然肯定和石油之间有绝大的差异。
但系统现在也懒得研究这种差异了,当务之急也不是这个。
之所以被称之为血和骨髓,也有迹可循。
这个世界的机甲——在这里被称之为铁甲,或者铁傀儡,或者铁神——依仗帝流浆而驱动。
就像汽车烧汽油一样,机甲烧流浆。
很合理。
……姑且当做很合理吧,这不重要。
总之,从帝流浆和铁甲被从山中挖出来开始,这个世界的工匠就对其进行了孜孜不倦的研究。
许多年过去之后,围绕这两样东西,形成了一个歪曲但也算合理的科技树。
此时天下,细长的金属管道从山中一直铺到七国的都城,源源不断的流浆如同血液一般,驱动那些穿行在六国腹地中的列车。
公卿们出行时乘坐的马车,早已淘汰掉了真正的马,而改换成铁马牵拉。
近年来砍掉铁马,而将发动机置入车厢中的礼车也在逐渐地出现,并有了风行的趋势。
七国的战场上,横行的不再是战车,而是狰狞如同神鬼的甲士。
——披铁甲,或者说,开机甲的士兵,在这里被称之为甲士。
咸阳宫仍然昏暗,但每到夜晚,管道阀门开启,流浆涌入宫中无处不在的灯盏中,火焰就从中燃烧起来,散发出的明光与白昼并没有分别。
嬴政还在沉默。
系统比嬴政更沉默。
他其实可以理解林久的操作……个鬼啊。
他看懂了,但这不影响他现在觉得自己需要吸氧。
简单来说,林久给世界层次升了个级。
这种操作无疑比禁术还更骇人听闻,但奇异的是并没有那么禁忌,因为一般人根本做不到,甚至闻所未闻。
但林久做到了。
首先,她在嬴政身上做了手脚,给嬴政塞了一堆属于秦始皇的记忆。
世界中心,天命之子,嬴政,相当于一瞬间从土著变成了重生者。
世界无法容忍,于是震荡起来,世界核心暴露出一线罅隙。
原本这问题也不大,一般人根本没办法接触世界核心,那只是一个概念,人的手要如何抓住虚无缥缈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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