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晞不怎么参与交谈,仿佛透过她的眼神看透了一切。唯留谢勉苦苦支撑,尽力找到合适的话题。
而沈暮白则表现着极镇定,实则焦急如焚,她掐指算着毒发的时间。
时间紧迫,钩吻一旦发作,她就必须立刻召来守卫,将罪责推向陈晞。
而这可以自圆其说的拼图板,还差最后一块。陈晞也注意到沈暮白,总是瞟向他。
一声清脆女声道,“谢卿还未曾说过,你属意怎样的女子?
幄帐内只有沈暮白一名女子,自然是她在开口。
谢勉抬起头,目光柔和而深沉地落在问话人身上。
而陈晞脸上也没有惊慌之色,他一点都不惊讶沈暮白的脸皮厚到,可以直接问出这样的话。
沈暮白见到谢勉唇角微扬,还是保持着笑容。
“殿下这回真是问倒我了,微臣还不敢肖想呢!”
谢勉已满二十三,适逢婚娶之年,他自然在推诿。
“吾看谢卿就是不想说!吾想听!自己人,但说无妨。”
沈暮白正等着时刻一分一秒地过去,她不着急,就在这里等着谢勉开口。如果他的回答里没有她,她也能够接受。时日还长,温柔贤淑、权倾天下,只要谢勉喜欢的她都做得到。
谢勉架不住沈暮白的追问,神色不改,慢慢向身旁两人道出心中所想。
“我想,我喜欢那种眉目如画的女子,清澈干净的眼睛,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倾心。不用倾城之姿,是那种时刻爱笑的女子,温暖的、娴雅的就好。但她可以有自己的性情,在大事上坚忍不拔,让我能心生敬佩。”
“吾懂了,谢卿。那谢卿看吾如何?”
沈暮白向来直接,虽然不想是在今天的场合问出这番话来。但她也着急需要了解谢勉的想法,才好在感情里走出下一步。
谢勉和陈晞也算见过世面的,突然被沈暮白所言尬住,不知如何回话。
“殿下,当然是极好的!”谢勉还是一贯君子翩翩的笑意,涵养也是一绝。
陈晞根本不可能惯着沈暮白,先不论世道民情容不得这样往上贴的女子,他倒不是什么老古板,但沈暮白分明就是以皇太女身份在威逼谢勉,他对她的感情态度。
“我说,能不能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谢世子属意的是蔺阅那样的女子,你偏要听假话是吗?”
陈晞狠狠地道出实情,他才不在乎沈暮白的地位。
谢勉看向陈晞,今日之前他已经明确,他的任务就是不停拉架、调停。
他没想到在他面前的陈晞总是明理通达,沈暮白一出现,陈晞就开始变得不可控制。说陈晞变得张牙舞爪,也不为过。谢勉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晞皇子言重了!微臣现下无男女之情,还是以立业为首要任务。殿下和蔺小姐和都是女中豪杰,已经足以让天下男子倾倒,区区微臣又怎敢妄论呢。”
陈晞并不准备住口,“谢兄一直在给你台阶,别太过了。”
沈暮白捏着酒盏的指节都开始发白,自己很难权衡是要在倾慕之人面前表现豁达,唯唯诺诺翻篇过去;还是揪着她这便宜弟弟不放,以免他后续更加得寸进尺,不知道分寸为何物!
纠结之际,她感到不适发作,似乎在胸口蔓延开来。